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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穷,很穷,穷的和吉美居这样的店铺差着一个世纪的距离,穷的和里面的人,有着天上地下的差别。
他到底在奢望什么呢,奢望着自以为能得到的爱情,还是自以为自己能达到的高度?
在他的父母离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只有一个人了,就算是后来被骆闵收养了又怎么样,那里始终都不是他的家。
他们姓骆,而他姓墨。
再后来,他和骆清秋结婚了,他自以为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真正意义上属于他,属于骆清秋,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可惜,到头来才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镜花水月的梦一场,都是他的自以为是,都是他的自欺欺人罢了。
他和他,终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终究是过不到一起去的。
他,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少爷,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说一句,甚至根本就不用说,想要什么,自然会有人递到他的面前。
而他呢,却是需要用自己的双手去辛辛苦苦的劳作,没日没夜的坚持着,才有可能得到喜爱的东西。
他呢,口袋里随随便便的拎出来的零花钱,都比他起早贪黑的干上一个月的零工挣的要多得多。
他,随随便便的一顿饭,就要吉美居的,就要几百,几千,甚至上万,而他呢,隻配和路边一块钱两个的馒头为伍,有时候连一碗热水都没有。
他,一身衣服非定製不穿,不喜欢不穿,不流行不穿,而他呢,最近的一件新衣服还是去年的,还是商场打折处理的。
这些他都可以忍受,他一没偷二没抢,全靠着自己的一双手清清白白的挣钱,哪怕吃不饱穿不暖又怎么样,他至少还活着,他不想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他真的……只是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为什么就这么难。
骆闵是对他很好,就是那些下人对他也很好,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逝去的父母,总是会偶然无意间听到下人们的议论,饶是骆闵,也经常会告诉他,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他就是他的亲爷爷。
是啊,骆闵是好心,是好意。
可是,这样的话说的多了,听得多了,难免就会听出别样的味道。
骆闵从来都没有对骆清秋说过这样的话,因为他不需要说,因为这里是他真正的家,他是他真正的爷爷。
无需说明,自然就是。
而他呢,百般的强调之下,修补不好的始终是一颗残破的心。
说他矫情也好,说他不识好歹也罢,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活着了。
他还了骆闵的钱,就是不想自己以一个被施舍者的姿态和他们相处,他想要的是那种平等的关系,不是年龄上,不是辈分上,而是情感上。
在骆闵提出让两个人的结婚的时候,他没有拒绝,因为他想这样,他就能更好的回报骆闵,好好的照顾骆闵,照顾骆清秋,亦或者,是因为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每次都是迎光而来的男子。
只要他出现,他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转,他是那样的开朗,那样的帅气,那样的高高在上。
他们结婚了,然而他期待的美好的日子并没有到来,他不喜欢他,连看他一眼都嫌弃到恶心。
他笑他的寒酸,他笑他的贫贱,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和自己结婚呢?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就在他以为他会回心转意,真心实意的和自己过下去的时候,生活总是会给他致命的一击,不,不是生活,是他,总是会给他当头一棒,或者临头一盆冷水,浇熄他的热情,浇灭他的信念。
吉美居,多好的名字啊,他知道他喜欢里面的食物,知道他经常去吃饭,于是,在他生日的那天,他特意定了吉美居的位子,就是为了给他好好地庆祝一个生日。
可是他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配,说他配不上吉美居这个地方,更吃不起里面的饭菜。
是,他不配,为了这一顿,他在未来的一个星期,甚至半个月之内,都要省吃俭用,可是他愿意,只求能博他一笑,只求能给他一个难忘的生日。
可惜,到头来,还是搞砸了。
他来了,却不是为他而来,他和他的那些朋友一起来的,他们说着,笑着,欢呼着,眸色中,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他墨亦辰。
是,他不配,既然不配,今天为什么要将吉美居的东西弄到他的店里,难道侮辱他一次还不够,还要来第二次,第三次才安心吗?
脸上一阵冰冷,墨亦辰抬手摸着脸颊,湿乎乎的一片,原来不知何时,他竟然哭了吗?
都说生病的人矫情,果真如此吗?可是,他没有可以矫情的人,不是吗?
既然如此,还矫情什么呢?简直可笑。
“呵呵!”墨亦辰笑了,笑声比外面的风更冷,更凉。
他们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看不清的,一直都是他。
明明已经告诉自己要放下,要忘却,为什么还是不行呢。
', ' ')('刚刚他不应该发火的,被看不起又不是第一次了,又何必计较呢。
等他炫耀够了,自然也就会走的。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墨亦辰没有回头,一直到身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才闭了闭眼睛,泪滴顺着眼角滑落而下,冷了脸,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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