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盒多两根。
对于一个从来没抽过烟的人来说,什么概念?
却听徐皓说,“也没什么,就是我奶奶住院了,老太太身体一直不错,这次高血压突然飙到200多,一点防备没有,给家里吓一跳。”
徐皓他奶奶高血压是真的,不过不是突然发现的,而是早几年就有的老毛病。徐皓真假参半这么一说,只想把这个尴尬的早晨给对付过去。
昨晚那个猜测实在对徐皓打击太大了,纵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个猜测也可以顷刻间把徐皓至关重要的人生经历完全颠覆。
虽然在很大概率上,这也有可能不是真的。
徐皓有些为难地看向闫泽。闫泽慢条斯理的抽着烟,指骨分明的左手牵扯着烟丝在空气中缓行,视线被遮掩在烟气缭绕之后,像是也在看他。
跟昨晚聊天时的目光相似。
徐皓突然间觉得自己真有点看不懂闫泽这人。
退一万步讲,全当他徐皓自恋一点吧。
万一是真的?
这信息量可就太大了。
眼下,徐皓既不想让自己太尴尬,更不想让对方觉得难堪,只想把事态定在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事实上,也确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徐皓接着自己的话说,“我奶奶今年快八十,高血压倒也不是多大的病。但我爸打电话那意思就是想让我尽快回山西一趟,毕竟出国这几年都没怎么见老太太。咱早两天回去?”
闫泽垂下眼,吸完最后一口烟,说,“行。”
捻灭烟,闫泽说,“收拾收拾,今天就能走。”
徐皓紧绷的神经松下来一截,他呼了口气,说,“不好意思,这次麻烦你了。”
闫泽原本准备走了,听见这句话突然又转过身来。
他似有些烦躁,但又不是在生徐皓的气,只是浑身带着一股子难安的燥劲,令闫泽用手指扣紧烟盒,眼色难看地说,“你不要这么跟我说话。”
徐皓没答话。
一时间,甚至找不准跟闫泽说话该用什么语气。
旁晚,临到再登上飞机时,两人甚至没说上几句像模像样的话。
虽说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事态还是变了。
再下飞机的时候,俩人都不太好受。
看脸色就知道。
俩人随摆渡车一起去往停车场,徐皓虽舟车劳顿,精神不济,但开车回家没什么问题。
徐皓下了摆渡车,远远看见自己车还停在几天前的位置,估计被人清洗过,太阳底下亮的反光。闫泽跟着徐皓下来,徐皓说,“那什么,那我先回去了?”
闫泽被明晃晃的日光一衬,衬得脸上没什么血色,显然没休息好。他一瞬不瞬看着徐皓,动了动嘴,没说话。
没听到那声告别的客套话,徐皓也不好直接走,俩人就这么面对面卡住了。
突然,从后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泽哥?”
闫泽盯在徐皓脸上的视线一动都没动,仿佛没听见这声招呼,反倒是徐皓率先扭回头去。
一个身着红色抹胸紧身裙的女人踏着高跟鞋向这边走来。她妆容烈艳,身材傲人,肩膀上披着一件黑色小西装外套,又为她整个人添了一份优雅神秘的感觉。远远一看,仿佛一朵绽放的红玫瑰。
这个女人拎着做工精致的小手包走到徐皓和闫泽面前,看着闫泽笑,“泽哥,听林子说你提前回来,我来接你。”然后顺着闫泽的视线看向徐皓,红玫瑰笑得妩媚又娇俏,“这位是你朋友?正巧,我一远方亲戚也带着她姐妹来玩,晚上一起吃饭?”红玫瑰睫毛极长,冲着徐皓神秘眨眼,“都是美女哦。”
徐皓应酬着笑了两声,心想我现在哪特娘的还有心情管什么美女,我现在只想回家睡觉。只是一时间盛情难却,不知道怎么脱身。反观闫泽这会跟丢了魂似的,听这红玫瑰说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皓一边礼貌微笑,一边想找个说辞回家,偏偏这位红玫瑰不知怎的,打定主意要拖着徐皓跟他们几个一起吃晚饭。红玫瑰一边跟徐皓周旋,一边冲身后招手,似埋怨,“来呀,两位帅哥在这,你们躲什么。”
原来远处那一群跟着红玫瑰的保镖前面,还站着两位女生,看年纪也都二十来岁。
其中一位身着藕青色衬衣配牛仔裤,面容清爽,颇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此时见红玫瑰招手,尚且有些不太好意思走过来。
另一位,格衫长裙,如瀑长发散到腰上,眉眼细细的,极有书卷气质。她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段优雅的长颈,似乎在观察地上那朵小花好不好看。
风一过,她轻轻用右手挽了一下头发,露出一个白皙可爱的小耳朵。
一如前世初遇同一个动作,身影重叠了。
徐皓只觉得有一道惊天大雷从天边轰轰闪过,对着他的站位从头到脚贯下来。
差点把他头都劈掉了。
红玫瑰揽过藕青色衬衫,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表妹,康华。”
然后又指向格衫长裙,“这位是林潇,表妹的b大同学。人俩不光漂亮,还是正八经的才女。”
行,这下丢魂的不光闫泽一个人了。
徐皓看着林潇,只觉得天上洋洋洒洒开始往他脸上下狗血,一时心情郁结,竟然说不出话来。
反观闫泽这边。
早在徐皓大清早捏着仅剩一半的烟盒开始,闫泽就察觉到徐皓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