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大多数人感谢地主家的恩惠,但同时也因为地主家的宽容和好心,让一些不老实的人慢慢起了钻空子的心思。在收成之后故意隐瞒收成。
对于这些事情,地主一开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佃农里面,很多人都穷的没有冬天的衣服。就算有人告知,也会晓之以理的说明那家人过的不好,不用太追究。
但有一就有二,有些事情一旦姑息,想要投机取巧的人就更多了。渐渐的地主家能收起来的五层租子,就变成了四层,三层,甚至更少……
地主一家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事,但报官又觉得太过残忍。正好那年是地主大儿子要进城赶考的一年。全家人都喜欢已经是秀才的大儿子能考中。
地主夫人为给儿子多集下一些善缘,就劝说地主干脆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家也不缺那点。
地主想到自己的大儿子苦读诗书这么多年,再想到村里那些穿着破破烂烂的佃农,最终认同了地主夫人的决定。
可他们不知道,有时候好心换来的并不是善缘。
就在他们家的大儿子带着一名护院离开后不久,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村里的几个佃农拿着锄头去了他们家的祖坟地,挖了他们家的祖坟。祖坟里面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不值钱的被丢了一地,先人的尸骨也被从棺材里面拖出来丢在树林里面喂了野兽。等地主一家知道这事的时候,先人的尸骨已经被野兽拖走。找了好些天也没将被拖走的尸骨找全。
遇到这样的事情,按照当时人的习惯,绝对是要报官的。但那个时候,这样的案子,实在是让那些天天只知道欺压百姓的酒囊饭袋似地衙差素手无策。
请来的衙差在大吃大喝三天,拿了不少好处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与此同时,在一个月后,地主家也失去了与大儿子的联系。一家人都猜测,大儿子这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在有人刻意制造谣言的情况下,村里的佃农,因为害怕地主家的灾祸延伸到自己身上,纷纷向地主请辞。一些感念地主恩惠,不愿意走的人,却又在后来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一时间地主家的整个租地人心惶惶。
但这些并不是最终的。更可怕的是那年秋收时的一场大火,将地主家整个租地上的收成几乎烧了个干净……
大儿子不知所踪,自己的租地上接二连三的出现灾祸,秋收时候更是几乎颗粒无收。这样的事情让两位本来养尊处优的地主夫妇惊慌不已。
地主夫妇的年纪本来已经不小了,五十多岁的年纪要是平常老百姓那已经是垂垂老矣!平常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那是因为生活好,再加上儿子孝顺。
现在一道又一道似索命符一样的灾难压在他们身上,催的他们不得不快速的老化。
然后在秋收之后不久,终于在他们的二儿子忽然失踪之后,吐血身亡……
看着这一家子由最初的幸福温馨,到最后的家破人亡,余乾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心疼的厉害,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不过,地主家并没有因此败落。
大约一年之后,在整个地主的村落传言地主家的护院和老妇人谋财害主,村里的一群佃农,杖着受了老主人的恩惠,要将其乱棍打死的时候,地主家的大儿子,带着一群衙役回来了。
原来地主家的大儿子并没有死,甚至,地主家的大儿子一直有给家里人写信,但每次家里的回信,都是‘家里安好,勿念’六个字。这六个字几乎伴随了地主的大儿子半年多。直到地主大儿子生疑,并派了跟随他的护院偷偷的回来打听了情况,才知道在自己走后家里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
村里那些佃农,在地主的大儿子回来的时候,原本以为地主的大儿子要依照谣言将地主家原本的护院和老妇人抓起来,谁知道,地主家的大儿子不说任何言语,直接下令衙役,将村里所有的佃农抓了起来。
余乾作为旁观者,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看那些佃农有些满脸的愁苦大喊着什么,也知道是如同电视那样在喊冤。
可转观地主的大儿子,脸色全是仇恨和愤怒。
尤其是面对那些满脸的恐惧,和惊慌的,甚至直接下令人去将其家人全部都带过来。有些则眼珠子贼溜溜的转悠,想要乘机逃跑的抓住了,更是直接乱棍打的起不了身。
整个山庄的佃农不管男老少都被带到了最近的县衙,一名明显不是县官的官员在县城的一个广场上审理着这个案子。
面对广场上那些佃农大声喊冤的场面,那官员先是冷笑,而后挥挥手。
很快,余乾看到几名衙役押着几个人走到佃农和围观群众的面前。
余乾在那些人里面看到了之前看过的几个熟悉的面孔。不过,不同的是这些人此刻的面貌与曾经已经截然不同。
他们虽然有些狼狈,可他们身上穿的已经不再是佃农那些麻布的衣衫,最次的那衣着的料子也是带着丝绸的光泽。
看着这样的场面,那些本来大神喊冤的佃农忽然明白了什么。然后由那些熟悉的面孔指认,很快的又有佃农从人群里面被拉出来。
当然,为了害怕有些人不怀好意,胡乱指认,那当官的也是很有手段的,他让这些人分别指认,前面人指认的时候,后面的人都被带走。要是这些人有一个人指认错了,后面的人均要被当场要挨十大板子。
就是心再黑,这些人也不过是没有读过书的乡下痞子。在经过反复的核对之后。大官将挖地主家祖坟的,烧毁租地秋收粮食的,将地主的小儿子推到河里淹死的,都找了出来。
人数不多,一共也就十几个。他们或是主谋,或是同伙,依照当时的法律,差不多都是死刑的。就是不是死刑,就他们那样的身份,最终也会死在牢房里。
他们的家人,地主的大儿子没有追究,但也不会继续留在自己的租地里面。
但就封建社会的一些人观念,这样佃农,他们的家人,往后也是不会再有人敢收留的。这一不小心,万一再次弑主怎么办?
那些同时被抓的佃农,虽然没有获罪,但往后,地主家的租地他们是不能呆了,要想活命,他们必须离开这个地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才能有活路。
一切事情似乎就这样落幕了,地主家的大儿子,作为举人,虽然没有为官,但他结好的那位大官却是很照顾他。再来这人似乎生性似乎很时候交际,在以后的日子里在那一带混的很是如鱼得水。
他的弟弟,他一直不相信对方就那么没了,可多方打听也没有结果。
十年之后,地主家的举人老爷得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可能是当年没保护好祖宗的坟地,依旧被祖宗怨恨着,最后也保住了一个儿子。
三四十年后,举人家的儿子也是如此……
……
就这样,差不多过了一百多年,地主家子孙依旧守着他们的土地。
但余乾看着周围景物的变化,那电影还是记忆,却已经将他带到了似乎是民国时期的某个时候。
然后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当年那位地主家的子孙大门外来了一个狼狈不堪和尚。这个和尚看上去五六十岁,满脸的憔悴。
地主家的子孙,和他的祖先一样都是乐善好施的,再加上家族人口一直不兴旺,做好事已经成了他们家族人世代延续的习惯。
看着这名和尚的时候,当时的地主夫人心生怜惜,不带将和尚自己引进了正房,还位和尚亲自做了一大碗热腾腾的素斋。
这素斋是地主夫人跟着山里一个小庙的和尚学的。
也可能就是这一碗素斋,吃的那老和尚酣畅淋漓,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床,临走时满脸红光,还不忘记送给地主夫人一块据说是护身符的玉佩。并交代了地主夫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