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陆秀峰因为手头的科研项目要临时去德国参加一场研讨会,为期大概二十天,可能要到八月末才能回国。而原倾刚刚结束了第一季的真人秀拍摄,除了一些必要的通告和代言活动,他几乎不会公开活动,专心上他在国内也继续着的表演课。
秦素按照医院的安排值了一白天的班,丛中笑一直问她中秋节晚上要怎么过,她也懒得回对方。原倾本来计划自己亲自开车来接她下班的,可这种很容易有新闻爆绯闻的节日,经纪人阿Jay坚决不同意他出门,更不同意两人外出约会。所以最终,是阿Jay开自己的私家车避开狗仔的追踪,将下班的秦素送到了原倾的住处。
结果阿Jay才把车在地下停车场挺好,就看到远处有个打着手机手电的人影冲了过来。
他吓了一跳,还以为遇见了原倾的私生饭,结果从那一路小跑过来的身形上认出,就是原倾本人。
原倾的脸色有点苍白仿佛有一点紧张,但眼中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还有那种紧着步子小跑着来迎接爱人的快乐。
“祖宗,你就不能安心在家里等着我把人给你送上去吗?”阿Jay胆战心惊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狗仔存在,这才有空回头忍不住抱怨。
“不能。”原倾搂住秦素,亲亲她的发顶,“我等不了。”
阿Jay不知道自己该先拒绝这波狗粮,还是该先抓狂:“那你就不能低调点吗,开什么手电?!”他压着嗓子里差点飙出来的高音。
他错了,“省心”这个形容词一点也不适合恋爱中的原倾!
秦素自然知道为什么,原倾怕黑,囚禁在地下室里的那段经历带给他的心理创伤没那么容易痊愈。
可就是这个到现在晚上都不敢关灯睡觉的年轻男人,却因为知道她即将到来,忍着黑暗,忍着害怕,忍着被曝光的风险,开着手机上小小的手电,默默在这里等她。
她反握了一下原倾的手,手指轻轻与他的尾指勾缠着蹭了蹭。
这细小而亲昵的动作,令原倾开心得几乎眯起眼睛。
这个中秋夜晚只有秦素和他一起——对他而言,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中秋礼物了。以往都是他收工或者放假后去找秦素,这还是第一次,秦素同意来他的住处。他觉得今天自己简直是双喜临门。
如果,她今晚能够留在这里过夜,就更好了……
阿Jay很识趣地把秦素交给原倾后就驾车离开了。
原倾带着秦素上楼,他一个人住的公寓其实很大,百来十平米,还是复式,挑高采光都很赞。不过甫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带秦素参观一下的原倾,就接到了远在国外的父母发来的视频请求。原倾前天就跟他们通过气,今年他不飞去跟他们一起过中秋节了。原倾的父母很开明,之前原倾在外地学跳舞,到后来满世界巡演,也有不少中秋是不在他们身边过的,他们倒也不会因为他今年中秋的缺席而不满,只是知子莫若父母,原倾跟他们视频时神态格外放松,流露出来的甜蜜与喜悦藏也藏不住,他们察觉到了点什么。
“阿倾,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原母温柔又敏锐地问。原父装作转身去倒茶喝,其实也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原倾一怔,随即点头承认:“嗯。”
“她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是女明星吗?是哪里人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啊?你这孩子,中秋怎么不带她一起来过节,也让我们见见……”原母突然连环发问,末了又有些埋怨,原父端着茶杯站在旁边,看似反应平淡其实也在轻轻点头,对妻子的话表示赞同。
原倾哭笑不得:“妈,我跟她才开始没多久。她是个护士,不是女明星。”
“哦哦,那也是,那先别太隆重地带回来过节,免得吓着人家女孩,以后还有机会的。”原母絮絮叨叨,对着儿子这张太过出色的脸,反倒是不放心起来,“阿倾,妈知道你守得住自己,但是娱乐圈的糟心事好像挺多的,你真想跟女朋友好好发展,就要保护好她,要给人家安全感。”对于自家优秀却开窍特别晚的儿子,原母觉得骄傲又操心。
“嗯,我知道的,妈你别担心了。”原倾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自己才是那个需要对方给安全感的人啊,他瞥了一眼在摄像头拍摄范围外,正在淡定看杂志的秦素。她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望向他,那清清冷冷的目光藏着些许柔软,让他在这对视中情不自禁地走神了。
“阿倾,阿倾?”原母的呼唤把他的神智拉了回来,他和父母简单又聊了几句就挂断了视频。
看到他朝自己走来,秦素合上了杂志。封面是原倾,那是他从伦敦回来后拍的照片,摄影棚的妆容和灯光让他看起来多了份别样的魅力,他的眼神很“静”,深邃得像是海洋深处的无声世界,与秦素之前见到的那张阳光下身穿白色衬衫的封面照完全不同。那双眸原来盛满阳光,现在灿若星辰,虽然依旧那么清澈明亮,但是终究光芒不一样了。
也许有人说这是艺人的表现力,可只有她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
他拥住她:“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视频?”
“以后也有机会。”秦素手指玩着他垂下的刘海,居家的原倾没有用任何东西打理头发,发质意外的垂顺又柔软,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
她、陆秀峰和原倾之间的关系,旁人未必能接受。现在,原倾的经纪人阿Jay也只是知道他们是男女朋友,如果阿Jay知道她的男朋友还有一位,不疯才怪。
更别提原倾的父母了。
人家精心培养长大的儿子,出色到耀眼,却在陆秀峰手里吃了那么多苦头,究其源头还是在自己身上,哪怕她知道原倾肯定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父母,可就算是她,也会心虚的啊
цρó1八.cóм……
原倾还想说什么,她扭头吻住了他的唇,将他的话都堵了回去。
只要秦素主动,原倾从来都毫无抵抗力。
他很快在她的吻里忘记了一切。
结束这个绵长的深吻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紊乱。
秦素拿起杂志下方压着的一张表格,问:“这是什么?”
原倾的眼中泛着点点欲色,瞥向表格的视线甚至有点发散:“是我昨天表演课的评语。”
“人物刻画不到位?”毕竟看惯了医生们经常自成一派的潦草字迹 秦素粗略扫了一眼表演课老师龙飞凤舞的评语就认了出来。
原倾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节课要演一个被包养的男妓,我……不太发挥得出来。”
秦素的手指沿着他面庞的轮廓自上而下:“要不要,我帮你配戏?”
“嗯?”她的指尖极轻地刮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有一点痒,原倾低头盯着她闪着水渍微光的红唇,不由心猿意马。
“我当金主,包养你?”秦素抬头去亲了亲他的下巴,嘴唇离开他肌肤的瞬间,还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身体轻轻颤了颤。
他平复着呼吸:“好。”
“站到那里去。”秦素抬了抬精致的下巴,示意他松开环抱自己的双手,起身站到离沙发两米远的地方。
原倾依言照做。
刚刚他与父母视频时,开了客厅一侧的灯,此刻斜照过来的光线透过他的宽松白T恤,明暗交错地勾勒出他身体的轮廓。
原倾走不过去站定不到半分钟,他的眼神就变了,微微上挑的眼角和半含挑逗的目光相得益彰,只不过一个眼波的勾转,就活脱脱演出了风尘感。
这是,入戏了啊……
秦素似乎打算演个话并不多的金主。她双手环胸,微微坐正,视线很直接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视线仿佛开了刃的刀片,几乎一寸寸割开他的衣服布料,又触及他的肌肤。这种危险又兴奋的感觉令原倾觉得心脏加快了跳动,熟悉的燥热从心里一直窜到喉咙口。
他吞了下口水,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就像某种暗示。
“去倒杯水喝。”秦素发出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