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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夫没急着回答他的话,先偏着头仔细观察患者。患者兴奋了好一会儿,慢慢缓过劲又面朝墙壁往床脚缩,用袖袍包住自已的脑袋。
“这是……怕光?”白大夫试探性说道,又立刻伸手使唤学徒,“快,把窗上的竹帘放下来!”
小四手脚很麻溜,小跑着过去放下了竹帘,屋内瞬间昏暗了许多。
还别说,光线一暗,患者的反应似乎没有那么激动亢奋,抖得也没有那么厉害。
白大夫捻了捻胡子,疑惑般自言自语道:“这是个什么怪病?竟然怕光?!”
老大夫又看向几个家丁,问道:“你家公子可有患过什么大病?”
其中一个家丁立刻摇头,“没有没有!我家公子身体一向很好,连风寒发热都极少!”
不过也有一个家丁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匆匆忙忙道:“摔断腿算吗?!我家公子去年打马球摔了腿,躺了一个多月呢!”
老大夫翻了个白眼,一眼瞪过去,“是病,是病!摔断腿那是病吗?!”
家丁:“那……那没有了。”
白大夫叹口气,又问,“他像这样已经多久了?”
这个问题能答上来,有家丁立刻回答,“就是今早开始的!我们发现的时候,公子已然神志不清了!”
白大夫又问:“前几日可有什么病症?”
“前两日我家公子一直睡不好吃不好,脾气暴躁,昨天还罚了下人一顿板子!”
“好像有些低热,我们只当是着了凉,公子不愿看医也不愿吃药,说睡一觉就好了。我们还以为他是生了病才睡不好吃不好的。”
“昨天夜里,公子好像一直说自已被蚊子叮了,还说身上痒得很,让小人给他擦药。可小人看过了,一点红疙瘩都没有的!”
……
这病症乱七八糟的,怪得很,白大夫眉毛紧缩,又探过去仔细观察了患者,见他嘴皮发白开裂,又问道:“怎么不给他喝水?嘴唇都起皮了!”
一说这个才算是说到重点了,几个家丁七嘴八舌开始抢着说话“喝不了水”“我家公子他不敢喝”“连倒水的声音都听不得”。
怕水……联想到这个,白大夫总觉得自已好像在哪里见过,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还是一筹莫展,他看着床上的患者就是连连叹气,正想着赶紧回去翻一翻医书。
而站在门口的李介丘听了所有话,已经有了结论,他就站在外面忽然开口。
问道:“你家中可有养猫狗?”
年轻镇定的声音突兀地穿过帘子递了进去,有家丁跪在地上,正用帕子擦拭自家主子的涎水,听到李介丘的话还愣住了。
但有另外的家丁反应更快,立刻回头看向外面,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家公子喜欢斗犬,家中养了好几只大狗!”
还真说准了,白大夫惊讶地扭过头看向外面。没得到允许的李介丘不敢贸然进去,先低声问了,“白大夫,可能放小子进来?”
这话一出,几个家丁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大夫,像是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只等着这点希望了。
白大夫只好点头了首肯,亲自掀起帘子放他进来。
李介丘进了屋,朝白大夫点头示意,然后立刻往患者的床前走,遣开了挡在床边的家丁,屈膝半跪在地上。先是伸手摸向患者的喉咙,他也不嫌弃病人流了一脖子的口水,认认真真摸了好一会儿。患者的喉咙明显发肿发胀,嘶声加剧,咽喉痉挛不止。
李介丘叹了口气,收回手,有眼力好的家丁立刻送上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眼神乞求地看着他。
“这位小哥,我家公子到底生了什么病?”
李介丘摇了摇头,脸色也不太好看,只问:“他是不是被狗咬过?”
家丁思索片刻,答道:“两个月前我家公子新得了一只烈犬,暴躁难驯还将公子咬伤了,公子一怒之下就使人将狗拖下去打死了。”
果然如此。李介丘心道。
家丁急问道:“难道这怪病和那只狗有关?”
“狗?!又怕水!莫非是!”站在一边,脑子里已经把毕生看过所有的医书都过了一遍,再经李介丘一提醒,白大夫这才恍然大悟。
李介丘点点头,答道:“对。是恐水症,又叫瘪咬病。”
其实就是狂犬病,这富家公子被疯狗咬了,如今怕是……
白大夫一脸恍然,但很快又换上一副悲切的表情,叹气不止,望着缩在床上的病人说,“你家主人被病狗咬了,也染上了病症。恐怕没得医了。”
家丁瞳孔一缩,齐齐扑通跪在地上,一会儿拽着白大夫一会儿又去拉扯李介丘,苦苦哀求,“大夫救命啊!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若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会被老爷太太活活打死的!”
哭求得可怜,李介丘也于心不忍。只是狂犬病别说在这古代了,哪怕是在医术更发达的现代,错过了疫苗接种的时间,那也是药石无医的。
李介丘还
', ' ')('是摇头,“这病治不了。我可以施针让他镇静放松,不至于如此痛苦。其余的……我也爱莫能助了。”
几个家丁跪倒在地上,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吓得伏地痛哭。
闹事
这病治不了,李介丘借白大夫的银针帮患者扎了两针,别的再做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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