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好看人设优秀的男爱豆圈子里从来不缺,同样,前年火爆的路昉今年人气也不怎么样了,下半年一部剧都没接,他们公司今年推了两个选秀男团出来,样貌都挺不错,还找人专门给每个人都设计了讨巧的人设,确定了队内cp格局,目的倒很明确,趁如今腐文化盛行,投其所好,挣钱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
这个圈子本就是这样,外面看着觥筹交错,热闹极了,内里却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一场极尽癫狂的狂欢过后,结局大都是满地狼藉。
它这样坏,既糟糕又虚伪,惯会踩地捧高,总是雪上加霜,它将所有涉入这个地方的人都染上光怪陆离的色彩,教他们学会这里名利至上资本无敌的规则,彻底变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模样。
但每天还是有数不清的人削尖了脑袋也要挤进去,他们站在大屏幕前的舞台上,展示着光鲜亮丽好似蛋糕一样甜蜜美好的自己,为台下数不清的观众唱着跳着演着,将自己最好的青春都付诸消磨在这个巨大而华丽的冰冷世界里,不止是为了票子和路子,偶尔在梦醒时分,也会自嘲着是为了他们心中那点遥不可及的梦想。
施嘉要带走的东西不多,最重要的那些证件,几身衣服,邱源送过来的那几封粉丝给他写的信,那几部他的表现还算过得去的电影,还有前些年发牢骚的日记本。
这房子他当年买的仓促,像是离开林森郁后勉强替自己找的一个短暂的容身之所,面积就六十多平,装修和地段倒还行,附近就有大的商场,出行什么的也算方便,价格在常海不算高,应该好脱手。
他给宋新耀说了,对方答应会替他处理这事,将房子卖了加上拍《花与莺》封跃给的那五百万,够他随便去哪个不起眼的小城市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了,甚至,他愿意的话,还可以回家乡看看,他很久没回去过了,那里是个多山多雾的城市,现在仅剩的印象是空气很好,就是穷了点。
手机铃声在他丢那一整箱敝帚自珍的影碟时响了起来,他接了,对方是褚敏泽,褚遂香的那位律师兄长。
“施先生,之前你委托的那件案子已经有结果了,那笔赔偿金......”这位年轻人性格冰冷,讲话时声音也像机器人吐字一般,不疾不徐,带着种金属般的质感。
施嘉坐在沙发上,头向后靠了靠,对方说的是之前有人在网上造谣他因偷窃被退学和被人包养的事情,实在过去太久了。
他轻声问道,“褚先生,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对方沉默着,等他继续说下去。
“到时候帮我捐出去吧。”青年笑着道。
半晌后,对方迟疑着问,“全部吗?其实那笔钱应该不算什么不义之财,那是你应得的。”
青年毫不犹豫地将一部曾经在里面打过酱油的脑残偶像剧丢进了装垃圾的箱子里,点点头道,“不用了,帮我捐了吧,随便什么靠谱的公益项目都可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这笔钱是那几个专门在网上盯着人造谣的家伙的,来路不见得多么干净,他虽然不想去追究当时到底是谁在陷害他,可他也不想要。
现在他居然也可以说一句他不缺钱,还真是奇迹。
他弯起眼睛,踢了踢堆在地上琳琅满目的东西。
褚敏泽是个执行力很强的年轻人,很快便将这事做好了,在手机上给他发了一份文件过来。
他看了看,回了一句礼貌的谢谢,那边公事公办地回了句不客气。
晚上他正准备看各地的机票,他还没确定最终的目的地,想着实在决定不了就回老家去,手机铃声又响了,这次却是封跃打过来的。
对方是来找他谈后天杂志拍摄的事情。
《花与莺》杀青,后续的宣发也开始提上日程,现在圈子里人人都深谙酒香也怕巷子深的道理。
哪怕再优秀的作品,没有足够的曝光度和宣传资源,观众们都不会随意买单,反之,只要营销手段跟得上,内容一般的作品反而能很轻松地火起来。
大量资本开始介入这个圈子后,规则也变得更加简单明了,粗暴直接。
封跃说完之后有点沉默,等着他的回答。
施嘉随意地问了句,“者文老师是不是也会去?”
“嗯,到时候会有你们三人的合照。”封跃答道。
“我想找他要《说客》的签名,正好今天在家里看见了碟片。”以后说不定就没这种机会了,施嘉拿起那盒影碟心想。
“我会去的,封导。”青年语气认真而客气,“不过,之后的宣传活动我可能不会再参加了,之前的合同也写明了的,抱歉。”
封跃喉结滚动,半晌后低声对他道,“我明白。”
施嘉听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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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天真到了封跃所说的那个摄像师的工作室,他才发觉出似乎有哪里不对。
俞清和者文是主演,封跃是这部电影的导演,一同出现无可厚非,可林森郁为什么也会一同出镜,他就有点疑惑了。
对方穿着件米白色的风衣外套,跷着腿正大喇喇坐在工作室有点嘈杂的大厅里翻杂志,他头发长长了,挑染成了栗棕色,卷发斜分,露出饱满的额头,看起来漂亮得简直不像话,垂着眼漫不经心的样子十分具有迷惑性。
像只正懒洋洋躺在草坪间晒太阳的孟加拉豹猫,又高傲又美貌。
施嘉心中纳闷,不自觉走了过去,“诶,你怎么也在?”
林森郁从杂志中抬起头,一见是他,顿时笑眯眯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坐自己身边。
他也没向青年解释前段时间的退圈声明,只坐在椅子上半撑着下巴侧头看着他,“我好歹也是这部电影的配乐。”
这次的构想是杂志的摄影师曹光先提出的,他似乎对《花与莺》的电影内容很感兴趣,之前还给电影的美指韩贞打了很多次电话,提前确定了摄影主题,他很看重这次的拍摄,只是觉得林森郁这边估计有点难办,因为对方前些天才说了要退圈,态度看起来也十分坚决。
哪知道试探性地邀请后居然意外地很好说话。
男人换了条腿重新跷,捉过青年的左手捏在掌心里把玩了一阵,他似乎对他的无名指很感兴趣,因为常年练习乐器指腹带着粗糙的薄茧,触感温热,轻轻地摩挲着青年的指尖。
这些小动作拿到好朋友身上也显得有点暧昧了,还好这个角落靠墙,位置十分隐蔽,过往没什么人注意到。
施嘉被他这一通乱摸也有点遭不住,他的眼睛不时往男人脸上瞟,又觉得这样怪不好的,努力想要收回视线。
人类在看见任何美好的东西都会不自觉欣赏赞叹,简直是刻在基因里的生理反应。
他的手倒是很想抽出来,只是对方的手劲儿挺大,他扯了半天都扯不出,只好无奈地小声提醒,“这边都有人的,你倒是收敛点啊。”
“是得找个正经的地方。”男人不知又神游到了哪里,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忽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正好工作室的一个小姑娘替他俩送咖啡过来,林森郁随意问了她一句休息室的位置,小姑娘便热情地领着他二人去了,在走廊镜头的右手边,里面有块很大的镜子,头顶的水晶灯十分华丽,照得所有角落都纤毫毕现。
那女孩儿离开前默默地替他们关上了门,施嘉还在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东西,林森郁却是直接推着青年压在墙壁上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