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在车里随便挑了家装修看起来还不错的,进去要了间包厢。
店里菜上得很快,席间封跃总时不时望着青年的脸发呆。
施嘉伸手替他夹了道炸得金黄酥脆的流沙豆腐,见他这样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看,颇有点不自在,摸摸鼻子,语气似乎有点郁闷,“看我的脸又不会饱,你都不觉得饿吗?”
封跃闻言,只好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只盯着碗中的那块金色的炸豆腐发神,半晌后才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他只觉得眼前这样的情景很不真实,要是把这样幼稚的心里话说出来一定会让对方觉得好笑。
如今他也变成了这样一个小心翼翼的人。
施嘉吃了一道鳕鱼狮子头,发现味道相当不错,又替他舀了一只,朝他笑眯眯道,“这个好吃,你试试?”
这一桌的菜几乎全都是口味清淡的,只一道紫苏煎鱼是咸辣口味,鱼肉外皮在宽油里煎得酥酥脆脆,内里沁满了紫苏香气的汤汁,又嫩又好吃。
有一道饺子的小菜也不错,内里的馅料特别鲜美,混杂了野菜和猪肉,口感丰富,牙齿咬下去甚至有种爆浆的感觉,青年吃得满足极了,脸颊都是圆鼓鼓的。
吃完封跃便带着他回了家,车子向着他现在住的那所小区开去。
施嘉抱着那两袋巨重无比的狗粮兴冲冲地跟着封跃一同进了别墅,原本以为会看见一只软萌乖巧,懂事又听话的小狗崽。
结果意想中的小狗崽摇身一变,成了只体重快过两百斤的大型猛犬,外表看起来也一点都不软萌乖巧,懂事听话。
封跃根本没养过几天狗,之前都是装模作样骗他的。
他将那只大型金毛犬随便地丢在了一楼的客厅处,还好晓得替它找了根牵引绳系在了脖子上,另一头栓在了一楼楼梯处,不然整个家里遭殃的面积估计更大。
青年腿肚子有点哆嗦,站在门口望着屋里的满地狼藉有些说不出话,那只金色大狗龇牙咧嘴地朝着封跃狂吠,红色的牙肉下森白的犬齿锋利无匹,令人胆寒。
它面前的一条纯手工羊毛地毯被咬得七零八落,毛絮乱飞,木茶几上的深蓝色圆形琉璃净瓶被撞翻在地,碎得彻彻底底,里面那株颇具禅意的插花也凌乱地倒在了地板上,苟延残喘地直挺着。
家里它能靠近的地方简直如狂风过境,可一切的始作俑者非但不得意,反倒还呜呜咽咽地委屈起来,一边嗷呜嗷呜地疯叫,一边往门口的方向奔,只是半道又被绳子死死勒住了脖子,只好扭过头不满地啃咬着那根质量绝佳的牵引绳,嘴里间或发出几声短促的哀鸣,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如果没有亲眼目睹它的破坏力的话。
封跃气得一张俊脸乍青乍白,原本想牵回来讨好青年的宠物非但没有发挥它原本的助攻效用,反而还吓得青年脸色仓惶,几乎连屋都不敢进。
施嘉向后退了几步,站在大门外有些惊魂未定地对男人干笑道,“这狗,好像有点脾气啊,哈哈。”
他将那两袋成犬粮小心地放在脚下,望着身旁的男人有些胆怯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封跃只好气急败坏地给罗数的女友打了个电话,十几分钟后,院子外便响起了一阵引擎的轰鸣声。
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身材健美、皮肤微黑的年轻女子从那辆异常帅气的吉普车上下来,穿过院子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见两人神情狼狈,对着一只狗束手无策的模样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她走过去蹲**,对那只一见她立即目含热泪,神情委屈的大狗子张开了手臂,嘴里亲热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凯文,来妈咪这里。”她用力地揉了揉大狗的脑袋,那只金毛立即收敛了浑身的恶犬气息,抬起两条前腿乖巧温驯地扑进了她的怀里,只是黑乎乎的狗嘴里依旧抽抽搭搭地哼唧着,似乎是在不满地向她告状。
“汪汪汪......呜......”
猛犬落泪该是个什么场景,施嘉见了那狗此刻的模样忽然就明白了。
那女人亲热地梳理了下大狗狗浑身的金毛,瞥了眼一旁正站着的面色难看的封跃,好笑着对那只狗问道,“是daddy欺负你了吗,妈咪帮你揍他。”
封跃听见她这话,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变,有些避嫌似地飞快地回道,“我可生不出这种狗儿子,他爹是罗数。”
“也是,”那女人转过头朝他嘲道,“儿子买回来,你就只负责出了根牵引绳和卖狗粮的钱,打疫苗和生病都还是数数陪着我一起去的宠物医院,这两年你养它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超过十天,它要肯认你做爹才有鬼了。”
她毫不留情拆穿封跃之前对着施嘉的装模作样,拍了拍手,施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朝一旁神色尴尬的施嘉伸出手,笑道,“你好,我叫杜雅琪。”
青年摸摸鼻子,同她轻轻握了握,“你好,我叫施嘉。”
女人的手劲儿挺大,大概是因为时常运动,掌心并不像其他女孩那样柔软细腻,可是很温暖,身上的气质干净又明朗,令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她歪着头,一头染成深棕色的短发很是俏皮可爱,她望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的封跃,朝施嘉神秘地笑道,“我从前就知道他心里有个人,所以这些年才过得跟个和尚似的,简直恨不得住进庙里,倒没想到居然会是你这样的。”
她弯起眼睛看着青年的脸真心实意地赞叹道,“你很漂亮。”语气十分自然。
青年闻言,露出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神色,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轻轻咳嗽了声。
封跃则立马黑了脸,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后,略有些敌意地瞪着面前的女人。
“我可是马上就要替你解决掉凯文这个**烦呢,”杜雅琪万分嫌弃地朝他撇撇嘴,又朝站在后面的施嘉笑了笑,露出一排雪白干净的牙齿,“以后有时间可以来找我玩,我就住在前面。”
她随意地朝大门外指了个位置,解开系在栏杆上的绳子,牵起趴在地上已经蹭了自己一裤腿狗毛的温驯大金毛,朝施嘉摆摆手,“好了,我怕我再说下去,他之后就要找我们家数数算账了,先这样吧,凯文,咱们走了,给你的混账亲爹say goodbye,毕竟你的口粮钱他每月还是没少给的。”
那狗很听她的话,闻言立即龇牙咧嘴地朝封跃“嗷嗷嗷”地大声吠了几声,一脸凶神恶煞。
倒是杜雅琪叫他给施嘉说再见,他居然重又露出个温驯懂事的模样,低着头在青年垂着的右掌心里轻轻蹭了蹭,末了又退后几步,抬起脸望着他,黑眼珠湿漉漉的,十分通人性。
简直狗界奥斯卡,戏感十足。
杜雅琪提起门口的其中一袋狗粮牵着狗慢悠悠上了外面的吉普车,施嘉想帮她提另一袋,封跃臭着脸接了过来,走到车窗前粗鲁地扔进了车里,对杜雅琪冷冷道,“狗是你的了,以后别过来了!”
杜雅琪双臂趴在方向盘前,朝他笑得促狭,“好吧好吧,我不会来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她向不远处外站着的青年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轻佻极了,然后在封跃几欲喷火的怒视中迅速地将车倒了个方向,一溜烟地离开了。
封跃脸色青黑,打电话叫家政过来收拾了满地狼藉的客厅,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原状,只是看着冷清了不少。
家政走后,封跃又将今天在超市里买的那些东西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他确实变了,如今做起这些琐事来居然很是熟练。
也许他说的那些并不全是骗他的。
放好那些东西后,两人便去了楼上的浴室里简单地冲了个澡。
施嘉出了浴室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下了楼,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便瞧见了正站在开放式厨房里埋头做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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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哦,最近有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