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岩觉得自己或许想多了,不过这种改变,无疑给了他一种很欣喜的期望。或许自己这一生也能够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去改变,不会有那么多的阴谋算计,你死我活,更多一点安逸,多一点上辈子从来不曾体味过的……幸福。
或许这一切都能够实现。
重新心想,希望这一切都能够实现。
林培一直睡到了转天的中午才醒,吃了点儿东西,开着重岩的车回家收拾东西。重岩不肯自己开车,非说自己实际年龄不够,就算户口本上的年龄够了,他也不能骗人。因为他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林培起初觉得他是在说笑话,但重岩的表情偏偏又认真的很,林培也就懒得跟他掰扯真假,挑一些些研究所的小八卦跟他聊天。车子开进小区,远远看见自己住的那栋楼下面停着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几个人忙忙碌碌地在搬东西。林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重岩也看出来了,“不会是赵盛安也今天搬家吧?”
林培抿着嘴角,眼睛里都要窜出火苗来了。重岩挺担心地看看他,他倒不是害怕林培会跟人打起来,他怕的是这样的知识分子不会发脾气,回头气得狠了,把自己给憋出毛病来。
车子停在楼下,正好几个大汉搬着一套沙发下来,林培扫了一眼那个橙色条纹的布艺沙发,三步两步跑了上去。重岩锁了车,也跟着跑了上去。
这个小区有些年头了,墙面黯沉,楼梯也不是很宽敞,搬家的人来来往往,上下楼梯的人就费点儿劲。还好他们租的房子就在三楼,重岩一上楼梯就看见一个穿着牛仔短裤的时髦女郎气鼓鼓地从楼梯左边那扇灰色防盗门里走出来。为了搬家方便,门都是敞开的,这女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在门上踢了一脚,似乎气得不轻。
重岩皱眉,这女人难道就是赵盛安背着林培找的那个未婚妻?
房间里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温声说道:“你看看你需要什么,我给你留下。”
重岩冷笑,沙发都抬下去了,还假惺惺地问人家需要什么,这脸皮可真够厚的。要不是林培正好回来,这里搞不好会被搬空吧?
林培淡淡说道:“家具你爱搬就搬,我的资料别动就行。”
赵盛安的面子有点儿挂不住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重岩没忍住,站在门口冷笑了一声,“有脸偷人家的研究成果,没脸承认?还是你以为只要你不承认别人就不会知道?”
屋里的声音顿时一静。
站在门口的女人上前一步就要拦住他,眼睛瞪着,两道细细的眉毛竖了起来,“你谁啊?胡说八道也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重岩一把推开她,“别以为你是个娘儿们我就不敢揍你。还好意思说犯法?骂人犯法,偷人家的男人,偷人家的研究成果犯不犯法?!”
女人穿着高跟鞋,脚下本来就不稳,被他这么一推向后歪歪斜斜地退了两步,一下子撞到墙上,尖着嗓子叫了起来,“啊!赵盛安!”
房子不大,站在门口整个客厅一目了然,林培和一个穿着条纹t恤的青年冷眼相对,青年脚下放着一个中号收纳箱,透过半透明的箱壁可以看见里面装的都是资料。重岩没理会那青年,指着那只收纳箱问林培,“你的?”
林培点点头。
重岩走过去拎起收纳箱放到林培脚边,“还有什么?”
赵盛安不乐意了,三步两步走过来就要跟重岩理论,“哎,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哎呦!”话没说完就被重岩一脚踹在了肚子上,整个人都翻了出去,一头撞在门上,把房门给撞得阖上了,挂在门背后的一个收纳袋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里面零零碎碎的几把钥匙掉在地上,稀里哗啦一阵响。
“你他妈怎么打人啊……”
重岩走过去按住他,一个大耳光扇了过去,“老子打的是人吗?”
从海青天查出他背着林培在外面找女人布置婚房的时候开始,重岩就想揍他了。更别说看见林培站在楼顶上心如死灰的样子。原本以为机会不会来的这么快,没想到这货自己送上门来了。也是他运气实在不好,要是能耐着性子再多等几天,说不定就遇不到重岩这土匪了。
重岩把赵盛安按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一开始赵盛安还叫唤,后来就只剩下哼哼了。他的未婚妻被关在门外,急的直拍门。
林培站在一旁木然地看着,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大家好合好散,就算赵盛安偷了“盛安素”,但两个人相识一场,他也不打算追究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赵盛安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居然会带着那个女人跑到这里来搬东西,不但想搬走自己的资料,甚至连一套沙发都不舍得给自己留下。
重岩打累了,晃了晃手腕,转头问林培,“来几拳解解恨不?”
林培看着重岩一本正经的表情,心里那一团郁结的沉闷忽然就松动了起来,这样的一个朋友,抵得过十个百个赵盛安,老天终究待他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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