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岩觉得他的要求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过兄弟请求帮忙,当然要点头。于是,重狐狸就这么傻乎乎的被秦小兔拐回了家。
两人一走进院子就闻到了甜甜香香的奶油味儿,不用说又是唐怡在做点心了。重岩垂涎地看了一眼他家厨房的方向,羡慕地咽口水,“小安,你可真幸福啊。”
秦东安在心里说,你要是想得开,受得了秦三那个什么事儿都要管一管的麻烦家伙,你也会这么幸福的。真的。
秦巍不在家,唐怡和保姆阿姨都在厨房,客厅里静悄悄的。秦东安把书包扔在沙发上扯着脖子喊,“妈!妈!我回来了!”
唐怡在厨房答应了一声,“休息一会儿,宵夜做了三鲜小云吞,马上就好了。”
秦东安又说:“我把重岩也带回来了,等下我们俩一起写作业。”
重岩也说了声,“阿姨好。”
厨房里砰的一声响,不知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把客厅里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片刻之后听到唐怡结结巴巴的声音,“没事,没事,摔了个盘子……一地的玻璃碴子,你们先不要进来。呃,你们俩先去洗手吧……”
重岩觉得唐怡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头,不像来了客人,倒像有老虎进门了似的。
秦东安冲他使了个眼色,拉着他直接上楼去了他自己的房间。进门的时候指着对面紧闭的房门说:“这是我哥的房间。晚上你就住他那屋吧,别回去了,反正你一大早也是要去店里的,从这里过去还近一些。”
重岩想了想,从这里去花店确实要近得多,便点了点头。他回不回家也都是一个人,只是睡一夜而已,在哪里躺着好像都没太大的区别。
过了一会儿,唐怡敲门进来了,看见重岩的时候表情稍稍有些复杂,“重岩好久没过来了,是学习太忙了吗?”
秦东安在旁边抢着说:“妈,你是不知道哇,重岩现在忙着追女朋友呢。就是我们学校文科班的那个校花。他今天本来打算下了晚自习就请人家去看电影的,被我硬拽回来了。我们老师这周留了好几张卷子,要是没做完的话,老师会罚我们整个小组抄卷子的。”
唐怡“啊”了一声,又连忙捂住嘴。
重岩暗暗磨牙,觉得秦东安的回答简直缺心眼。他现在要上学还要顾着生意上的事儿已经忙得团团转了,老师留的家庭作业都经常要靠抄的,哪里还有工夫去追校花,话说他们学校真有校花这种东西吗?他明明刚说过以后要找个男的过日子的,秦东安嘴上说不歧视,心里其实还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吧?要不怎么转头就跟他妈妈造谣说他要追女生呢。
重岩决定等下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人生。
唐怡勉强笑了笑,问重岩,“小女生长得漂亮吗?是你们班的?”
重岩刚要说话,秦东安在背后轻轻地掐了他一把。重岩想起进门之前有关“配合”的对话,连忙点点头,“呃,是。”
唐怡简直要笑不出来了,干巴巴地说:“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要有谱,别为了这些课外的活动就耽误学习啊。”
重岩也尴尬了,明明就是没影子的事儿,现在被长辈这样一本正经地叮嘱,顿时觉得无比的囧,“呃,好的,我知道了。”
“下楼吧,吃点儿东西补充补充能量再学习。”唐怡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他儿子为了眼前这个小孩儿都自我放逐了,连家都不能回。可人家小孩儿还什么都不知道,无忧无虑地在追女孩子,这么一对比,唐怡觉得他家岳岳简直可怜得不行。
到了饭桌上,唐怡旁敲侧击秦东岳在乡下的情况。重岩这两个月一直没过去,只能从林权的口述或者跟林培秦东岳打电话了解一些情况,就捡着比较喜庆的给唐怡讲了讲。比如他们最近进了不少金桔和五指茄,备货春节市场;林培最近在改良白兰花的品种,打算开春之后大面积种植,提取香精,到时候产品出来了可以先拿来让唐怡试用;又说明天带唐怡去花店看看,最近店里上了一批不错的水仙花球,还有一些冬季开花的比如仙客来蝴蝶兰之类的也都不错,哄来哄去唐怡总算是高兴了一点儿。
等两个孩子都上楼去写作业了,唐怡自己坐在客厅里发了会儿呆,忽然觉得要是重岩的话,似乎也没什么难以接受的。这孩子脾气挺好,跟自己也相处得来,他和岳岳都是男人,重心在事业上,不像女人家总是喜欢家长里短的计较,以后生活在一起了大概也不存在什么不可调和的婆媳矛盾。重岩跟秦东岳是合伙人,等以后公司规模发展起来了,对秦东安的发展也是个强有力的助力,而且重岩和小安又是好朋友,不会像一般的嫂子那样介意自己老公又拿出家里的啥啥啥去帮助小叔子……
唐怡拍了拍自己的脸,心说这都想什么呢。就算重岩千般好万般好,看不上她家的儿子什么都白搭。
唐怡叹了口气,上楼的时候敲了敲秦东安的房门,嘱咐屋里的两个小孩儿说:“大冬天的,晚上就别乱跑了,重岩就住在家里。有事明天再说。”
两个小孩儿乖乖答应了。
唐怡扫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无声的叹了口气。
重岩是头一次走进秦东岳的房间。
这间卧室要比小安的大,除了床和架,还摆着不少健身器材,阳台上甚至还挂了一个大沙袋。床单、窗帘、沙发罩都是非常素净又普通的米黄色。一半儿是军事类的,另一半儿则是中医类的,泾渭分明。书架旁边的墙壁上还挂着几张中草药的图谱。重岩觉得这几张挂图应该是秦东岳还小的时候就挂上去的,因为纸质的边边角角都有些泛黄了。
重岩坐在床边,拿出压在枕头下面《兵工科技》翻了翻,又被床头柜上的相片吸引了视线。照片上的秦东岳穿着作训服,眉眼坚毅,挺拔的身姿如同一杆标枪,浑身上下满满都是令人心动的阳刚气。
重岩拿起相架,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照片上那张英俊的面孔,“怎么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也不是很久,有两个月吗?”
“两个月……也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