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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主教楼的走廊上此刻正有两道行色匆匆的身影。
“伯劳计事,”一个佩戴着端端正正教学帽的中年人低声问,“你说诺特还在理事长室门外站着?”
伯劳计事神色也有些难看地点点头,“萨德尔总管,我也是听说新生典礼后吉恩科长又把他叫过去了。听说到现在还站在理事长室门外。不少教官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那怎不早通知我!”被称作萨德尔的人一脸愤怒相责怪的模样。
“这….”伯劳一时也不好解释,只得急急叹了一声,抬眼却认出不远处挺拔站姿的诺特,“主管,就在前边。”
“是学员诺特·格林苏尔?”萨德尔一脸着急相,小跑过去。
正在“面门思过”的诺特听到有人喊自己,侧身看了看,尽管不认识来人,“您好,我是诺特·格林苏尔。”
“哎呀,”萨德尔一脸笑容,双手紧张地搓了搓,“我之前还去过格林苏尔长官的家,我和..也就是你父亲关系一直很好。
诺特听闻皱了皱眉,冷下脸来,“抱歉,请问你是?”
“你看我竟然忘记介绍我自己了,”萨德尔主管干笑两声,“我是中州学院教学部的主管,萨德尔·乌乌利姆。听说你这里遇上点麻烦。”
诺特沉吟了许久,只好点点头,“我敲了门,但是吉恩理事长似乎没有想要回应我的样子。’
萨德尔了解了他的需求,并表示愿意为他去问询一下理事长的意见。萨德尔进去不多久,便又开门回来,温声笑笑,“诺特学员,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诺特点点头,开口,“多谢主管。”
但在诺特前脚关门的后一秒,萨德尔脸上的笑容全尽消失,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随即他冷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伯劳,冷声,“伯劳副计事.....
伯劳一脸慌张地连忙低头下去,低声,“主管,我知道的。我今天什么也没有看见。”.
***
视角转到另一面。
诺特正端正的站在理事长室的正中间,直面的是办公桌和其后的新任理事长一吉恩·欧塔斯。
诺特自知这人和自己的父亲不对头,互相也找过不少麻烦,和自己驰骋政治领域多年的父亲对弈却毫不落下风,尽管他年幼还未涉政,但他未免不会好奇父亲的这个对手怎么样。吉恩年纪轻轻便坐到了监察科的最上头,率领着一众监察员几年里就风火地成长到可以影响五长官和本部的地步了。不说五长官和本部插上一个监察科本身就难受的很,倘若是自己人还好,但奈何吉恩在组织里生存却不隶属遵从,始终洒脱,来去自如,却不漏一点把柄和尾巴。
不说自己新生典礼上因为这人已经吃了一亏,面对这难得一见的大人物,诺特也有些想认真讨教一番。
他清了清嗓,大声,“初等军事防御科学员诺特格林苏尔前来报到,不知吉恩科长还有何指示?”
诺特听见里面低声地一声“进”,昂首就迈步走进去了。站定,一言不发,眉眼中却都是张扬。
“怎么?你觉得我叫你过来,是在故意找你的麻烦?”诺特在桌前站的笔直,吉恩起身踱步到他旁边,腰间的教棍顺手被抽出来拎在手里,妥妥一股警示的意味。
诺特看见他的行为也只是眉毛一皱,便迅速恢复了原状态,嘴巴仍旧紧闭成一条线。
“中州学院校规手册第109条,教官问话须立马回答,不得隐瞒。”吉恩有意等了一会,才从桌上拉过一本厚厚的手册,放在诺特身前,“看来你并没有很好的记住手册的内容。”
“是的,长官。”诺特依旧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吉恩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这个回答可以,两个问题不耽误。”但下一秒,吉恩却突然变了脸,没有任何提醒的,他手中的教棍狠狠地刮着风“亲吻”上了诺特的屁股。
“嘭一”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屋内炸开了花。
“嘶..”诺特被打得一踉跄,双手狼狈地撑住他身前的桌子。
激烈又疯狂的疼痛从身后透过神经传递到身体四处,前所未有的疼痛令他打一个哆嗦,即将喊出口的痛呼却被他咬牙塞回了喉咙里。
诺特当然没有料到教棍的这种用法,在他的思维里,这种极具攻击力的“武器”,顶多算是警示作用的存在。当然,他入学之前也听过中州学院武力教学的传闻,但碍于他的身份,他想,教棍落在他身上的可能性明显小之又小。
不过诺特没有纠结太久,他很快的调整回了自己的状态,双手撑桌子也就一小会又站回了原处,还是挺拔地站着军姿。他思虑再三,朗声,
“吉恩科长,我不知道中州学院还有这种体罚方式。”
“这不叫体罚方式,”吉恩又把那柄教棍往他身后贴了贴,语气上轻轻松松,“这是学院特有的教育方式。”
“怎么?你父亲没有这么教育过你?”教育两个字被狠狠地强调了。
', ' ')('诺特脸色一瞬间变红了些许。他的父亲确实没有罚过他,作为独子,把他捧在手上生怕摔了化了,平时连句狠话都没得。何况他一直很优秀,所以父子两人之间关系除了寥寥几句夸奖和赞誉,其他的话似乎少的很,这一度让诺特觉得他与父亲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相比之下....这种方式似乎有些太不妥。
“吉恩科长,我想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诺特咬咬牙,身后的感觉让他觉得抵触,语气也变得凶狠起来,“我想您也没有权利对我做这种事情。”
回答他的是两声已经令他印象深刻的教棍划破的风声——这两下紧密地连在一起,第一下砸下来的疼痛还没来得及消化,第二下令人耳根发麻的声音又接连落下来。两下结束,汹涌的疼痛隔了好一会儿才被切实体会出来。
诺特其实是做好了准备的,结果来看,起码没有上次狼狈,他身形只是晃了晃,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已经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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