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眠垂眸摸了摸怀中的猫猫。然后,才慢慢开口。
“说起来,也许你会觉得我很蠢。”那姣好的唇弯着,仿佛在诉说一个埋藏于心的美梦。
“我在想,拯救其他无助的人,就是在拯救过去的自己;帮助其他弱小的人,就是在帮助过去的自己。在这些当中,自己会慢慢地,一点点地,积累出莫大的勇气。
“最后,现在的我会一步步走向过去的自己,那个小孩。拥抱他,告诉他——其实你已经很努力了。
“所以其实,我没有在拯救别人,我只是在拯救心中曾经那个无助的孩童。
“这是非常好非常美的,一个梦。”
如此简单的理念,却只能称之为梦。
因为在现实面前,人们讲的是人情与利益,靠着所谓务实的逻辑,自以为自己得益。
他们已经看不到《小王子》开场时,作者画的那只四四方方如纸盒般的羊。而那些人,更不明白除了医学、法律、商业、工程这些崇高的追求以外,还有诗歌、美丽、浪漫、爱情、亲情*。
而这,才是许多人活着的意义*。
难道清水眠不知道吗?
失去父亲,与妹妹相依为命,他就明白。可无法忘却的是,过去那个有星星的夜晚。那时候,他拥有父亲与妹妹,所爱之人都在身边。
他记得,透过那个野外帐篷的破洞仰望夜空,自己伸出小小的手,父亲也跟着伸出手,他们抓握着,假想着把天上的星星捕到手中。
美好的记忆,是支撑他活得更好的,最终信念。
他眼中的怀念过于浓烈,在光线折射下,仿佛要落下泪来。怀中的猫猫仰头看着他,忽然扭过半边身子,趴在他怀里,小爪子轻轻扒拉着他的胸膛,像是在拍抚他。
想到清水眠的过去,经纪人藤本忽然意识到,他也不过十七岁。
十七岁,未成年。
而他过往所做,已经足够好。仅仅靠着自己,哪怕陪酒赔笑再多,恐怕也不能培养出这样一颗冉冉上升的明星。
经纪人藤本彻底认了输,推了他一把,然后低声叹道:“你先去录节目,节目过程中,我帮你查。”
“谢谢您,藤本先生。”清水眠真心实意道。
猫猫从他怀中跃了下来,自觉到演播厅门口等他。蹲身搓了搓猫猫的脸,清水眠道好乖好乖。再起来,他转身,对自己的经纪人藤本开口:“武侦社,提我名字,打七折。”
意思是,请经纪人委托横滨武侦社去查探,搞清楚后街女孩公司以及其余几家公司底细。
所谓专业事交给专业人,经纪人懂。他也知道清水眠跟那家传说中的武侦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奈应道:“知道,你先进去录制节目吧。”
清水眠点头,进去演播厅,进行节目后半场的录制。
后半场尽是游戏环节,爱豆们做做游戏,打打闹闹,努力维持着和谐友爱的气氛。
录制完毕,已经是凌晨两点。经纪人藤本让赶来的公司员工护送声优女爱豆团的女孩们,暂住公司员工宿舍几晚。至于文x杂志以及狗仔偷拍方面,已经联系打好招呼,并无花边绯闻后顾之忧。
在送女孩们回去之前,藤本将整理好的一手资料转交声优爱豆团的老大宫本藤子,请她与成员们商议未来。至于整理出来的几家爱豆培训公司,都是踏实稳当的公司。
对此,宫本藤子等人惊喜连连,道谢不迭。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抬眼看了眼一旁的清水眠,想了想他刚才的叮嘱,经纪人摆了摆手,“……算了,就谢我吧。”
而刚才那刻意的一眼,宫本藤子已经明白过来。趁着走之前,她跑到清水眠面前:“谢谢你,绵先生。”
清水眠抱着猫,低头揉了揉猫猫的毛:“是经纪人特意找的资料哦,不用谢我。”
见他丝毫不领功,经纪人藤本重重唉了一声。转念一想,且不说清水眠是出于不邀功,现在他撇得干净,日后节目现场的人爆出什么话来,到时也不至于落下口实。
这样一想,藤本默默竖起大拇指,朝清水眠比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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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武装侦探社。
平静的清晨,平常的日子。
社长办公室,国木田独步报告着近来的业务。隔着一张高档办公桌,社长福泽谕吉坐在里面的椅子上,静静听着,双手放在和服袖里,随着报上来的业务情况点头。
很快,国木田独步汇报完毕。福泽谕吉微微睁开眼睛,问了句:“最近,有两笔眠相关的业务吗。”
“是的。”将业务汇报单连同文档夹背在身后,国木田独步直接复盘道,“第一笔,之前是妹妹桃濑成海离家出走时,委托我们暗中保护跟随。第二笔,是他经纪人委托查探几家爱豆公司。
“业务并不难,我们完成得很好。”国木田独步总结道。
端起热茶,福泽谕吉抿了口,道:“嗯。”
公事完毕。
放下茶具,福泽谕吉拉开办公桌右边柜子的最后一层,将其中珍藏的照片拿了出来,在桌上摆好。
透明的照片镜框中,笑容灿烂的青年比着剪刀手,贴近镜头,而比现在年轻些的福泽谕吉则端立着,一丝不苟地望着镜头。
那青年的眉眼秀丽,清水眠与其酷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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