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对他的厚脸皮习以为常,骂都懒得骂。
“你要一辈子这么人渣下去吗,那么有钱为什么要蹭我们的奶茶?”
“如果谈了恋爱,也许就知道怎么尊重女孩子了吧?”硝子点了支烟,“喂,五条,要不要给你介绍女孩子?”
五条悟听了这话,突然敛了笑容。
“不需要,别再提起这个话题。”
硝子和歌姬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对方语气突然变得冷淡,便默契的再没开口。
此时五条悟路过酒馆门前,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两杯波本酒。”
波本酒?
他一愣,突然意识到这是筱原时也的声音。
就算是在闹哄哄的酒馆里,就算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他也能辨认出筱原时也的声音。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不由自主的环视四周,试图寻找那声音的来源。最后他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一个熟悉的背影上。
他心脏猛地一沉,正想要追过去,却看见了那人的脸。
不是筱原时也,是新来的那个风纪委员,叫西原佑作的那个人。
他这才发现,这两个人的背影如此相像。
“你们两个先回学校。”他将手里的购物袋塞给歌姬,“我有事要去办。”
*
筱原时也从酒吧离开后已经是深夜,他不想回学校,便独自开车去了东京的墓园。
他想要去拜访一下自己的坟墓。
两年前的他假死,五条家为了骗过五条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具假的尸体,冒充成他死亡的样子。
最后甚尔回收了那具尸体,并且将他埋在了这儿。
“还挺像样啊……”他蹲下来,摸着碑上的名字。甚尔那么抠门的人,居然花大价钱用上好的石料给他立碑,算他有良心。
埋在这儿并不是他的本意,如果让他选的话,他希望埋在横滨,希望埋在织田作之助旁边。
毕竟他这辈子作恶多端,而织田是个好人,如果他的坟墓能挨着织田的坟墓,没准能沾点光。
墓碑还算干净,但他见墓前的花已经蔫败了,便随手折了几支路边的雏菊,放了上去。
就在此时,他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喂,凶手,你在干什么?”
深夜在墓园,突如其来的声音会将你吓得魂飞魄散。
“谁?”
他立即起身,面前出现了五条悟的欠揍的笑脸,对方穿着白日里的t恤,在夜里也不舍得拿下墨镜。
筱原时也纳闷:“凶手,你刚刚叫我凶手?”
“对啊,你是谋杀喜久福的凶手,绝不原谅你。”
幼稚死了,仿佛他弄坏了一个喜久福就罪无可赦了一样。
他没听见脚步声,估计五条悟是用瞬移过来的。
“我问你呢,你刚刚在干嘛?”
筱原时也定了定神,说道,“我是来看一个朋友,但路过这个坟墓,见墓碑周围太冷清,就想给他献几支花……”
“献花?”五条悟瞥了一眼墓碑,表情很漠然,似乎对坟墓里人很是蔑视,“给他献花,没这个必要。”
筱原时也觉得他神情不对,故意问道:“五条同学认识这个人吗,那你也是来扫墓的?”
“扫墓?”五条悟冷笑,随即脚一抬,整个人就这么坐在了墓碑上,“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给这个人扫墓?”
筱原时也满脸问号。五条悟就这么坐在他的坟头,姿势极其嚣张,而且笑容满面。
要是现在有点音乐,他怀疑五条悟会直接在他坟头蹦迪。
“……你在干什么?”
妈的,五条悟就算恨他,也不必这么折腾他的墓碑。
“这就叫折腾啊?实话告诉你,我不光是像这样坐在墓碑上,我偶尔也会骑在墓碑上呢。”
“骑?”
好怪的字眼。
“对啊,骑他。”
更怪了。
五条悟低头,盯着墓碑上的名字,语气戏谑却冷漠,“我呢,一直很想骑在这个人身上,但他活着的时候我没能骑他,那等到他死了之后,我骑他的墓碑也是一样的,对吧?”
“……你变态啊?”
甚尔就不该给他立碑,这块石头摆在这儿,只能成为五条悟的发泄对象而已。
他正想着,五条悟已经从墓碑上跳下,伸了个懒腰,神色和态度恢复如初。
“太晚了,该回学校了,回见。”
筱原时也觉得很不爽,但还是礼貌的邀请他:“刚好我也要回学校,我可以开车送你。”
“不用了,车太慢了。对了——”
对方说到这儿,突然压低声音,并且凑近他,“我明天准备逃课哦。”
这是在向他示威。
“你敢——”
但没等他话说完,对方已经不见了。
*
第二天上午,五条悟果真没去上课。
五条悟除了日常执行任务,几乎不出现在学校里。通常一节课上到一半,他才会来到教室,也不打招呼,也不向老师道歉,大大咧咧的找个座位坐下,开始打瞌睡。
“你就不要管五条了。”硝子劝说他,“五条这个人就是这样,不会改的。”
不会改吗?不一定。
一个小时后,筱原时也在宿舍找到了他,他正坐在床上打游戏,屋子里还算干净,但弥漫着一股甜食的甜丝丝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