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许寒意的风吹过,与树叶交互缠绵沙沙作响,傍晚的云霞余晖将整个天空蒙上一层粉紫色的光晕,远处深紫色的云雾缭绕,软绵绵的大团云彩如同精灵般嬉戏玩闹。
澹台欲睁开眼睛,没想到这次回到的竟是她的神社,神社的外部构架还如曾经一样,却好似经历过什么样的大型战斗,毁坏了大部分,早已不如往常一般绚丽辉煌,走过残垣断壁之后,来到了另一处宅院
隐藏于外部的衰败,这处如宫殿一般的豪华宅院外溢着恐怖的恶念,深紫色的诅咒气息萦绕于屋顶,范围大到将上方的整个天空染成可惧的颜色。
外层被浓郁的神力结界包围着,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感受到那神力是她曾经所拥有的黑暗神力,正因为有强到无法比拟的黑暗神力,所以敌人进入的可能微乎其微,而同样从内部逃走的可能也绝对没有。
在刚刚的路途中,她接受炼化了宿傩传入的微少黑暗神力,身体却仍旧虚弱不堪,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废人一般的存在,过去的辉煌成就如过眼云烟一般闪过,那些强大到无人能敌的情景仍历历在目,终究是一切都毁掉了,她甚至不知道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原因,却只能像一只蚂蚁一样任人碾压,这种颓废到至极的情绪正强烈地外溢着,好似是故意要让别人感受到一样
澹台欲轻叹了一口气,好似放下了担子似的,无力地躺倒在宿傩的怀里
两面宿傩感受到怀里的人的动作,低头便对上了那双如同被大雨洗过还残留着水珠的黑色眸子,黑色瞳孔中是绝望与颓丧,好似终于认清了现实一般,他移开视线,冷哼了一声
“放我走吧”
她说,声音轻到难以辨识,黑发如墨更将她的脸色衬得苍白
“你觉得我杀了那么多人才得到的你,会随便放你走?”两面宿傩双臂收紧,丝毫不在乎是否会弄疼她,却又好似报复似地故意地让她疼
“那你杀了我吧”
澹台欲将仰起头,露出漂亮纤细的脖颈,柔弱到一碰就会碎掉,衣服在战斗中有些破裂,此刻顺着脖颈往下看是一片雪白的肌肤,再然后是柔软纵深地沟壑
两面宿傩没有说话,好似思考杀了她的可行性,却又好似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加快了脚步走入结界,一进入结界便是扑面而来的血腥的味道,仅凭着微少的力量也能感受到现在这处宅院怨气深重,虐待与杀戮在这里开展,无数的怨灵将这里充斥。
澹台欲忍住心中想吐地冲动,但是还是看到一些女人和小孩的尸体的时候忍不住干呕了起来,腥红色的鲜血长河将长廊的两边染成艳丽的景象,几团长发杂糅在一起随意地仍在血河之中,女人和孩童的衣物在血河上方漂流,偶有漂浮的残肢断臂,或是眼珠,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怨念,一切的一切都无比的恶心。
“你想像她们一样死掉吗”他语气平静,好似只是在陈述今天的天气不太好
然后他感受到了怀中人身体地颤抖,低头便对上了小鹿一般满是惊恐地双眸,他的神明好似终于相信了她曾经所救的小孩就是这么的可怕,突地他手指感受到了温热的水渍,竟是害怕地哭了么
“哈哈哈”
两面宿傩笑了,然后继续得往前走去,在长廊的尽头是另一处结界,结界内春暖花开,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与外界的恐怖隔绝
他在一处如同当时黑暗神主殿装饰一样的门前停下,门前站着地是一位白发少年,面容精致,他恭恭敬敬地在此等候着,好似早就料到今日会有人来
按照当初神殿的模样建造,几乎一模一样,就连外院的桃花树也同当年一般灼灼其华,唯一不同的是这处主殿清冷无比,不再有人气,调笑打闹的那些人不再存在,欢声笑语也不会再有,春暖花开,时过境迁,那些曾经的陪伴早已随时光而逝去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两面宿傩,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两面宿傩将她放在床榻,转身不再看她,轻柔的粉纱被风吹着飘,花瓶中的桃花枝条是新鲜折断的,还带着一些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