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8节</h1>
“唐越自小是个惹事精,自从她来到我们身边,我们遭遇的霉事和由她挑起的琐事就没有断过。”
她唤自己的女儿全名,毫无亲昵感,语调间一副以唐越为耻的姿态。
“学习差,从小无论我们怎么说服她,她交友都是接触社会上的闲杂人等,不三不四的人群。我过去总是担心她有一天在外面带个父不详的孩子回来,没想到,竟然是无名女尸这种结果。”
唐越母亲的语调冷酷地像是在评价于她无关的第三者,夜色作为一个旁观者,听到都觉得莫名忿恨。
生在这样的家庭,面对这样寡淡的亲情,唐越的早逝,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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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受害人的家庭都已经探访完毕。
夜色在等裴白墨总结陈词。
步出唐家小院,裴白墨一直脚步缓慢地走在自己身前。
小巷如此狭窄,夜色只能落在他身后,无法并排。
他倏尔骤停,回身面向她,说:“我已经从一数到十,然后从十倒数回一。”
夜色不明所以,听他接着说:“你打算什么时候问我结论?”
夜色抿唇浅笑,原来他真的会善解人意:“随时。”
他搭在上眼皮下的长睫轻轻抖动,指指自己的薄唇:“正合我意。亲一下换一个字。”
第020章 .食人诗人是人
第二十章:食人,诗人,是人(四)
夜色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不能相信不食人间烟火的裴白墨能说出这样类似于打情骂俏似的话来。
她想起裴白墨在这个连环案第二具尸体的抛尸现场声明“我的女人”之后,一众亲朋同僚闻讯给予的评价。
林垦说:“师傅,你此次抱得美人归,惊呆警厅一众大叔。你快告诉我这是你数年抗战最终攻克冰山的结果,还是黑土大神一时脑抽逗我们玩,又或者是我这中国好徒弟做梦都在惦记你的终身大事其实并不是真的?”
一向稳妥有度的组长许南康也问:“色/色,暗度陈仓这一招够绝的,你和裴博士是火速一见钟情?”
连往常历来沉默,年初至年尾发言有限的同仁乔叔都说:“我还以为裴博士真得像传言说得那么不近人情,干得好,色/色!”
夜色一直知道,人人都觉得裴白墨不可高攀。
可难不成因为大家如此觉得,他就真的要孤老终身?
亲一口换一个字……
这哪里是孤老终身的人会说出口的话。
他学起恋爱来,可真是一日千里,练兵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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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的三个受害人情况基本摸清。
夜色决心直接忽视裴白墨那句话,将话题再度绕到凶手身上来。
“目前的三个受害人,都在近期出现源自生活、工作或者感情上的挫折和失败。我觉得这不是偶然的巧合。这是凶手筛选受害人的条件之一。ta甚至可能觉得自己是在拯救这些受害人于苦痛之中,以救世者自居。”
“谋杀、损毁尸体、抛尸,镌刻诗文的金属片,这些表明凶手是有预谋有组织地犯罪,并非激情杀人。ta对受害人一定事前有过了解,决心谋杀之前,甚至有过亲密交谈。”
夜色将自己的看法一一陈列,裴白墨立在一侧,清隽的侧脸上散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无视我的话。”他的语调疏离而冷淡,夜色却是不怕的。
因为他真正生气时,是懒于多费口舌的。
“裴白墨,”夜色语气放柔,“我们来日方长”。
他抿唇不语,而后浅淡地笑:“是,来日方长。夜小姐,你可以继续热爱你的案子,我不会吃醋的。我的智商,还没有低到要和一个案子争风吃醋的地步。”
他适才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夜色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嘴硬。
“我并非言不由衷。你觉得我刚才不高兴?”裴白墨好似真得能读心一样,夜色心底的想法一字未露,他竟然知晓。
“我没有不高兴,我可能只是高兴的不明显。今天脸部肌肉很累,懒得提起再放下。”他完全能自圆其说,哪怕有些思维奇特,夜色也不好质疑。
他这样幼稚地吃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狡辩,着实难得。
几句话又将话题扯离了案子。
夜色生硬地将话题又绕了回去:“你怎么看?我想不下去,你得帮我。”
他好像极乐意听这句话,目光瞬间黑亮璀璨:“我的智商都可以给你,在你犯了白痴、愚蠢的时候。”
他前半句话,夜色刚要生出一丝感动,后半句又被他硬生生将感动打消完毕。
“我的智商,就是你的。”他竟然还不自知地继续补充。
夜色赶走即将喷薄的笑意,“高智商先生”,她扯他的手臂勾紧,“你的当务之急是点拨下我”。
他把右掌覆在她攀在他左臂上的手面,两手相贴,两种温暖汇集,层层裹紧。
“你说得对,凶手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