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喃怀疑林亦如设了个局,一步一步设好诱饵,把她往里头引。
她微眯眼,狐疑地看向坐在对面的林亦如。
桌子旁边还有人在烧烤,火焰喷起来一束,使得佟喃脸庞被焰火照亮一半,更加明艳逼人。
尽管她今天只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搭配浅色牛仔裤,甚至没化妆,可她仍是全场最吸引人的存在。
林亦如注意到佟喃的视线,无辜耸肩。
佟喃没再看她,打开了手机,把微信界面亮到在场的众人眼前。
置顶的人赫然是宋音池。
昨天,她刚把人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问对方这周六要不要来她家吃顿晚饭。
佟喃深吸一口气,动作僵硬地拨出了语音通话。
周遭混响的热闹声中,铃声依旧格外的清晰响亮,仿佛在佟喃心尖擂鼓。
希望宋音池能听出来。
这只是一个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吧快了吧(不是很肯定的语气)
第59章
铃声没响三秒, 便被接通。
耳畔响起宋音池清冷的嗓音,尾音略上扬,含着几分愉悦。
佟喃宋音池贴近话筒, 轻轻柔柔地念出佟喃的名字。
佟喃耳根一热, 吞咽了口唾沫,夜风携着燥热的熏烤气味钻入鼻腔,孜然和辣椒粉有些呛人, 这火辣的气息甚至涌入了她的肺里, 引起一片烧灼的痛楚。
周围闹哄哄的混响似乎在离她远去。
脑海中突然呈现出晚霞下那片郁金香花海,亭亭的身姿披上了一层橙金色的霞光, 叫人目眩神迷。
佟喃弯了下唇角, 幅度很小, 可这落在有心人眼中却让她兴味地转着手里的酒杯看戏。
我我有佟喃说至一半, 声音陡然低落下去。
她实在有点难说出口。
这桌人的家世地位都不错,不过大多很混。
以前常以旁观者的姿态,看戏似的看佟喃和家里吵架,顺带嘲讽几句佟喃不切实际的梦想, 等后来佟喃真取得了成就,脱离出他们这滩烂泥, 他们又很不甘心。
有些仗着自己分化成了Alpha, 时不时地戏弄佟喃几句,欢场作戏,说期待和佟家的联姻。
任谁也不会颊饣暗闭妫多是带点嫉妒心理, 取乐佟喃。
佟喃当年桀骜骄纵,不像现在常噙抹笑意,实际睚眦必报、喜欢借刀杀人。她一开始笑笑也没当真, 后来那群人玩笑开得太过火。
我哥和我都挺喜欢你的,要不你陪我们玩玩?
佟喃手腕一转,直接将手里纪娴姆娠谏淞斯去,贴着那人的侧颈飞过。
她半张脸庞被阴影笼罩,神色叛逆阴沉,陪你玩玩?
那人捂住脖子,神色怔愣,血从小口子里流出。
片刻后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骂的都是贱人、婊/子这种词,以及一些不堪入耳的句子,Oga本就该被我骑!我玩过的Oga都不知道有多少!你算个屁。
佟喃弯起唇,拔出插在西瓜中的水果刀一下扎进他的手背。
然后面无表情地拔出刀,血迸溅了满桌。
见那人痛得满地打滚,她不为所动,漂亮的长裙上沾了血,眼眸亮得可怕。
这么多年过去了,佟喃收敛脾性,怕是很多人都忘了她以前叛逆起来是个什么疯样。
佟喃摸了摸脚腕上被纹身覆盖的烫伤的疤,阴郁地翘起唇。她刺伤别人的手掌也付出了代价。
吃了很大的苦头。
她不愿认错,也不肯道歉,于是被佟沁涣电击了两个小时。
你能不能有点Oga的样子?!你是要让我和佟家成为全平芜市的笑话吗?
她被绑在椅子上,感受到电流从脚腕贯通全身,痉挛抽搐。
佟喃的呼吸微有些颤抖,她不可避免地烦躁。
宋音池听出来不对劲,心立即悬了起来,忙问道:你在哪?怎么了?
佟喃没有说话。
她听见钥匙碰撞的叮铃声,急促慌乱的脚步声,车子发动的声音。
你在哪儿?
佟喃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抵着靠背,出神看面前澄澈的泳池水,神色幽深,眼眸像起了漩涡,让人心底发怵。
有人见佟喃一直捧着手机不说话,便硬生生夺过来,她想说,她有喜欢的人了,让你不要再骚扰她了!
什么意思?宋音池虽及时踩了急刹,车子仍朝前滑了一段。
佟喃说她讨厌你!随后挂了电话,际只递给佟喃。
这人喝得脸红脖子粗,意识残存着五分清醒,轻蔑地笑:说句话磨磨蹭蹭的,老子早看不下去了!
他朝安静的众人道:来来来,我们继续玩!
他推了一假∴,阴恻恻地道:你妈上次和我抢项目的账老子晚点和你算。
别挡道儿。站这等着被我玩?他满嘴荤话。
佟喃很少在这种场合生气。
因为彼此都是太熟悉的人,交际圈就那么点大,她稍微做点什么事传入佟沁涣耳中,日子都不会好过,而且指着别人的鼻头骂人,太不给人面子,日后若是有合作,也不顺利。
但这不代表她现在完全没脾气。
林亦如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来了,眼神略带点无奈地看着佟喃。
佟喃看了她一眼,眉眼带笑,却像藏了挤嫒竦牡蹲樱能割人的那种。
不介意我砸你场子吧?
林亦如摊手,无可奈何地说:随你。但等下你得帮我去见一个人。
佟喃没在意她说了什么,她顺手拿起一边盘子里用于串烧烤的铁签子,朝出言不逊的那人凌厉刺去。
堪堪停在他面门前。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双腿打颤。
佟喃偏头笑了笑,酒醒了?
一招一式快又准,都是在将将刺上时及时停住。那人被逼得一步步后退,尔后,一脚落空,掉进水里。
佟喃站在岸上,冷眼看他在水中挣扎。旁观的一群人才反应过来似的,呼啦啦拥过来,几个人跳下泳池去捞他,场面一时之间混乱无比。
水面被拍打,水珠飞溅,假∴的鞋面弄湿了少许。
她眉尖一蹙,面无表情脱下粘脚的鞋子,远离岸边。
佟喃仰头看向头顶的夜空,她放空脑子,没有去想宋音池怎样找过来,也没有想这回又会受到佟沁涣什么样的惩罚。
直到脖子感到酸痛,她才收回目光,却不小心和站在别墅二楼窗前的一抹人影碰上视线。
佟喃很诡异地直觉对方正在看她。
那人披了一件深黑色的睡袍,短发恰好服帖着利落的下颌线,一手搭在窗台上,半个身子弯出来。
佟喃索然地收回视线,沿着小路往僻静的角落走。
背后响起凌乱的高跟鞋声音,她头也没回地道: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