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第一次在厕所里看到尤其开始这个人就不断在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无畏而又张扬,是何其耀眼,他也是这样才发现这不是尤最,因为尤最行事不会如此。可说不是尤最,但也是从尤最身体里出来的一部分,是代表着尤最不敢做的那部分。
尤最从不善表达到现在就是被尤其刺激成长的,而尤其的作用从出现就是为了保护尤最而存在,但要是尤最已经学会了尤其身上的情绪表达,那尤其的存在就成了多余的,尤其也一定会感觉到尤最对他存在的抗拒。
可能真的是因为他的出现让尤最感到人格困扰。
现在还可能让两个人格之间自相残杀,他怎么能。
“尤最喜欢你,他不想要我再出现就是害怕我会伤害你,但是我呢,我存在过的,就要这样把我‘杀’死吗?”
他看着泪流满面的尤其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心疼,拿过一旁的纸巾帮尤其擦眼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有否认你的存在,尤最也没有说想要把你杀死,他说了是进行人格融合不是吗,除非你反抗才——”
“我认为我反抗得了尤最吗!”尤其握住安懿帮自己擦眼泪的手咬牙切齿说道:“如果不是他看到血或者幽闭空间我是绝对出不来的,我就是他心里最不可触碰的懦弱,是他不愿意再面对这样的懦弱觉得事情已经过去就想把我‘杀’死!是他自私!”
“我不许你这么说尤最!”安懿拍开他的手有些生气:“尤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尤最!”
尤其见他护人的样子别过脸冷笑几声:“怎么,你舍不得我说尤最?我也舍不得,当初我有多依赖他现在就有多讨厌他,他现在为了你要‘杀’掉我,可你说我做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我为什么会出现还不是因为他不小心,他自己无法控制住心里的懦弱为什么要怪我。”
“是你无法控制你自己。”安懿拉过尤其的右手翻过来,他指着手臂上之前砸门留下的疤,虽然已经淡了不少但是好几道痕还在:“这是你之前砸门留下的疤,还有之前我们在酒店时你自虐拆掉纱布弄伤口,还有一次我们在宿舍吵架你用笔划手腕,昨晚那么用力摁着我,刚才试图想掐我,这些全都是不理智的带着暴力的行为,你想想,你是不是无法控制自己。”
尤其沉默不语。
他看着安懿握着自己的手,顿时间他感觉到身体内汹涌碰撞着的情绪,不是来自他而是来自尤最的,那种谴责是那么强烈,用叫嚣的方式在批评他。
可那又如何,他就是想活着。
低垂眼睑藏好眼底歇斯底里的愤怒,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而后故作轻松的笑道:“是啊,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呢,我错了吗?”唇边的弧度牵强得难看。
“你伤害自己就是错。”
原本藏好的情绪又被安懿这句话从心底拉扯出,抬眸对上安懿,他的手被安懿紧紧握着,这只比他小上一圈的手在这时格外有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