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虽紧实,但身材还是保留了少年期特有的纤细,健壮的同时又不失轻盈。
“薄浔,给你买的水放台阶上了,我们先回班了!”
“谢了!你们先回去,不用等我!”
听见同学叫他,薄浔只是抬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等同学们离开,他才咬着牙,一个人钻进洗手间,反锁上隔间的门。
深色的训练服上,除了干透的汗渍,还有心口前两片微微晕染开的血色。
是被衣服磨出血,留下的痕迹。
原先在皮肤上贴着的防磨创可贴早被汗水冲掉,只留下了两道淡淡的胶痕。
脱衣服时,血液和皮肤粘连,用力拽才能扯开。
疼。
薄浔咬牙,钻进拳头死死地抵在墙上,来缓解突如其来的疼痛。
“——”他下意识咬住下唇,单薄的唇瓣瞬间充血,变得鲜红欲滴。
好疼……
他从口袋里翻出酒精棉片,敷在伤口上,似乎有意加重这种痛感。
酒精和伤口带来的刺激性疼痛,薄浔情不自禁扬起后颈,露出凸起的喉结。
喉结不断的滚动着,呼吸不管怎么压抑,在空旷的洗手间里都会产生回音。
待疼感过去,麻麻的感觉从心口前的伤处扩散到四周的胸肌和神经时,紧蹙的眉才渐渐展开。
他长舒了口气,脱力的依靠在门上,嘴角露出了一丝餍足的笑意。
离开隔间的时候,薄浔已经换回了宽松干净的长袖校服和校裤。袖子撸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小臂上的肌肉线条很流畅,蜜色的皮肤隐隐透着血管青筋。
他就着冷水洗了好几/把脸,迅速平复下来。
抬头,镜子里,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短发上挂着水珠,面容干净。尤其是眼睛,眼窝深邃,眼角微微下垂,瞳眸黝黑,像某种乖巧的犬科动物,阳光无害。
完全看不出和刚才在隔间里享受疼痛的,是同一个人。
午休时间,趁着还没走到教学楼,长廊里没什么人,薄浔蹦起来试图用手摸到天花板。多次失败后,改为助跑三步猛地起跳,对着空气投篮。
刚没投两下,突然,远处视野中多了一个穿着黑色套装带着眼镜的中年女人,正疑惑的朝他这边望。
是教导主任的身影!
薄浔立刻收住蹦跳的脚步,赶忙改为正常人类式的直立行走。
果然,中年女人狐疑的收住目光,没再继续望他。
回到教室,墙上的挂钟刚到两点,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同学在教室里自习午休。
薄浔把刚换下来汗涔涔的训练服塞到储物柜,回到最后一排自己的座位,枕着胳膊倒在桌子上。
每天午休时间这么体训实在是不太吃的消,趁着下午第一节 是自习课,他打算补会儿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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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小浔,嘿,醒醒。”
睡梦中,薄浔听见同桌宋嵩熟悉的声音在喊他。
他和宋嵩从小认识,两家之间关系亲密,经常走动。从小宋嵩就是学霸性格安静,他则是自幼习武人也好动,他们联合捣乱,一文一武,没少给家长老师们增加不必要的心脏疾病。
“别——睡——啦——”宋嵩拖着长音,压着气声道,“醒——醒——”
薄浔听的耳根子痒痒,把脑袋往胳膊里拱了拱。
“都说了别喊我。”他轻声哼道。
下一秒,背后倏的一痛,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背脊上。
“嗷……”薄浔疼的龇牙咧嘴,抬头刚想质问宋嵩为什么打他。
一抬头,班主任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正和他四目相对。
很明显,这一拳是班主任打的。
薄浔一下怂了,清了一下嗓子,赶忙坐直,双手在课桌上摆正,“秦,秦老师好。”
班主任收手,厉声道,“教室是你家,想睡觉就睡觉?还有不到一千天就要高考了,怎么睡得着啊你?你多一分就能干掉几万人知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薄浔自知理亏,只敢撇了撇嘴没敢还嘴,脸上完全不见愧色。
“你也是宋嵩,”班主任见薄浔脸皮厚,转头看向宋嵩,“学习委员是这么当的?他自习课睡觉你就让他睡是吧?我站你们身边还敢给他打小报告?你怎么这么惯着他呢?”
宋嵩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眼镜,“对不起,下次不敢了。主要是看小浔中午体训太累了,就没喊……”宋嵩还没说完,被秦老师尖锐的眼神逼的收声,赶忙改口,“下次他再敢睡觉我一巴掌给他抡醒,抡不醒我给他课桌掀了,连人带桌扔出去。”
秦老师见他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这才收起斜眼,走上讲台,高跟鞋和地板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砰砰砰。”拍黑板的撞击声。
秦老师放下拍黑板的手,“都先停一下手里的事情,我来说件事。”
所有同学放下书笔,都抬起头朝前看。
“今天班上要来一位转学生。新同学他……”秦老师说到这儿迟疑了一下,“他走路不太方便,以后大家和他好好相处。要是发现有人欺负新同学,”说到这儿,她故意顿了一下,指了指门外,“这个班,不欢迎你。”
秦老师说完,朝着教室外探头,和外面的人说了几句话,礼节性的假笑了两声又寒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