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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浔把脑袋埋在课桌里, 死活不肯抬头。

耳垂上还是烫的厉害。

倏然,身侧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

薄浔攥紧拳头,紧咬牙关。

脸上不争气的滚烫越积越多。

“没关系,这种事情很正常,每个人私下都会有不太能摆上台面说的癖好,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澄澈沉稳的声音说完,紧接着像是没绷住,又是一声低笑。

“别说了别说了。”薄浔把校服后领口往上拉了拉,试图盖过脑袋。

让别人发现都好说,怎么偏偏让俞烬知道……

他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好下辈子也不出来。

膝盖上的钝痛渐渐消散。

但被俞烬触碰过的皮肤,还是灼烫的。

“好。”尾音拖长,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但是我还是好奇,你这种嗜好是怎么形成的?或者说,第一次察觉到自己会从疼痛中取得愉悦,是什么契机?”

“别误会,只是出于学术疑问,因为正好最近在研究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所以好奇。”

薄浔陷入沉默。

他潜意识还是觉得,和俞烬谈论“性”相关的话题,是对俞烬的亵渎。

和兄弟之间讲荤话的感觉不同,在俞烬面前说这些,会有莫名的耻感。

良久,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声音很闷,“就是……”

“就是?”

“……”薄浔又咬了咬牙。

这个问题牵扯的前缘旧事太多,要从很多很多年前说起,一时间也说不清。

加上这些也不合适在教室里说。

“抱歉,是不是冒犯到你了?不方便的话不用回答就行。”

“没有冒犯,只是——”

他还没说完,突然,推拉门传来大力开合的巨响。

“砰”的一声,足够让课桌都震动。

还没抬头,只听声音,就知道开门的人有多鲁莽。

韩免朝气蓬勃的声音从后门响起,“小浔——”

后面“学长”两个字还没出口。

只听见俞烬冷淡的声音带着怒意,低声道,“午休时间,串班不知道保持安静吗?”

韩免似乎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体校出来的大部分男生,身上那种不羁的情绪会比同龄人多的多,说直白一点就是不服管教。

俞烬没在意对方的讥笑,只是把轮椅向后挪了挪,堵住了后门。

沉声道,“薄浔在睡觉,可以请你不要打扰他吗?”

完全没有睡意并且清醒的薄浔:?

他一时间也不敢抬头,生怕丢了俞烬的面子,只好就这么装睡趴在桌子上。

韩免舔了一下上嘴唇,打量了一圈儿俞烬苍白到病态的皮肤,还有身/下的轮椅,“那天在食堂是不是见过你?记得你叫俞烬?”

俞烬:“见过吗?忘了。”

薄浔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

都是寻常的语气,却莫名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尤其是俞烬。

“见过呀,你记性可真差。对了,记得帮我转达一声,让小浔学长同意一下我的好友申请,”韩免也对俞烬的阴阳怪气不以为然,从连帽衫的外套的帽子里掏出来一瓶冰水,“给小浔学长的。”

薄浔:……

虽然他强调过,称呼他名字就行,但韩免似乎过分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接受他的建议。

等推拉门重新关上。

薄浔才抬头。

刚抬头,只见俞烬自然的拧开水瓶,朝着教室后面吸甲醛用的绿萝花盆浇去。

浇完,精准的把瓶子投进垃圾桶。

全程绷着脸,唇角下垂。

“刚运动完,不要喝冰水,对身体很不好。”俞烬幽幽的解释完,挪着轮椅回到座位上。

刚才灼热的气氛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比空调冷气还凉的氛围。

薄浔有些无所适从。

俞烬拿出第一节 课上课用的书,声音直冒冷气,“虽然喜欢什么人是个人自由,但是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这个好学弟,他不太直。”

“好学弟”三个字咬的很重。

薄浔愣了一下。

这句话从俞烬口中说出来,太有割裂感。

他似乎觉得俞烬知道同性恋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俞烬瞥了一眼他脸上的懵懂,解释道,“不太直的意思指的是,他如果选择恋爱对象,不会选择女生。”

薄浔:……

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不直是什么意思。不过你怎么看出来的?”

“耳洞,加上说话的语气。”俞烬的声音还是很淡,说完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悦。

“也不是打耳洞就不直吧?”薄浔陷入沉思。

我也是直男但我也打过,后半句薄浔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毕竟他初中的时候,身上能打洞的地方,都没放过。

耳钉唇钉还有脐钉,还有……

不过初三中考前夕的时候就已经摘下来了,加上发育期生长代谢速度快,现在已经看不出痕迹。

这些事情只有和他一起读体校的同学知道,高中新认识的朋友对他的过往完全不知晓,尤其是俞烬。

“男生单打右耳洞,含义很特殊,没有直男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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