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死了。”
浓郁的菜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解和川端着一锅热汤放在餐桌上,解开身后的围裙搭在椅子背上。 张茵茵抬起头,嗅了嗅,“好香,比奶奶做的饭香多了。”
季云洲敲了敲她的脑门,“不许这么说,奶奶做的也很好吃。”
张茵茵捂着脑门,“那让奶奶也尝尝叔叔做的饭好不好?”
“好呀,明天去看奶奶。”季云洲牵起她的手往餐桌边带。
张茵茵兴高采烈地往季云州身边坐,刚一坐下就被解和川连带着椅子一起挪到了桌子对面。 “叔叔坏,总想独占哥哥。”
解和川从后边抱住季云州的腰,认同的点头,“明白就好。”
作者有话说
车车,好慢的车车
第六十五章 碎石堆里埋葬的人
安齐带着行李来到了他原本的家门前,身旁还跟着一条狗和一只猫,他抬手犹豫不决,不敢敲下去。
正当他打算带着行李走的时候,门开了。从门里走出一对夫妻,男人手上抱着一个小孩。
女人见到安齐时,愣了下,“请问您找谁?”
安齐勉强笑着,摇了摇头,“走错楼了。”说完带着行李扭头往楼下走。
“你是来找原来那户住户的吗?他们给我留了联系方式,说是如果有人来就把联系方式给他。”女人伸 手拉住了安齐,“请问你是叫安齐吗?”
安齐带着他母亲的联系方式离开了小区,拖着行李从城区乘坐地铁前往郊区,老楼区还是那副模样,又 破又旧,风一吹就有碎石落下,砸在地上窸窸窣窣。
安齐松开了小黄和小白的绳,推了推它们,“回去吧,回你们该回的地方去。”
小黄和小白往黑夜里走了两步,安齐就着微弱的月光目送它们。
“走吧,我就陪你们到这了。”
安齐说着转身往后面残破不堪的居民楼走去,一共四层高,但这里没有人会经过,埋葬在这里也不错。
一猫一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它们回头跟在安齐身后,悲戚地鸣咽着。
居民楼的楼梯扶手早就被拆了,墙面也是这一个洞那一个洞,或干脆被凿开了一面。
临近新年时的寒风格外的刺骨,要赶在开春时将所有的寒气全部释放。越往上走,空气就越冷,寒风愈 发的凌冽,刮在脸上生生发痛。
他站在顶楼的边缘,眺望着明亮的城区,只要穿过前方的小巷,就是灯火通明。从他的视角看去,那灯 火触手可得,只要往前迈一步,便能踩着光。
小黄咬住了他的裤脚往后扯,小白的爪子嵌进裤子里,挠出好几个洞。
“我做了太多的错事,我就是个错误的东西。”
安齐抱住这俩小东西,将他们往屋子里推。这里该死的只有他,任何事物都是对的,只有他是错的。 他向季云洲定时了一条道歉的信息,将他曾做过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那段录音是假的,他与解和川在杂物间的事也是他演出来的,他们的关系也是他说给解和川哥哥听 的......还有很多很多琐碎的事情,他一味的把所有事情都拦在自己身上,一一道歉。
发出的时间是明天早上,那个时候这条小路会有人经过,他会被发现。
他自认他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可当他看到通讯录上林温文三个字时,却犹豫了。
“你喜欢我吗?”
“一点点。”
“一点点也是喜欢。”
还有林温文走时的承诺。
“你刚刚不是问我‘如果你把脸划烂我会离开你吗’?我现在可以坚定的回答你,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我真的不想让你再失望了,我会处理好我所有的烂摊子,然后来告诉你我爱你,不要你再对我失望 了。”
他说的那么真切又认真,可当他冷静下来想想林温文对他突如其来的喜欢,其实他也并没有那么喜欢自 己,他可以中途去喜欢别人,转头又回来说喜欢自己。
清醒一点,你不可能成为谁的独一无二,而他也总有一天会离开你。安齐这么对自己说。
安齐想了很多,但最后只发了一句话。
“对不起,等不到你了。”
安齐坐在了平台边,他抬头望着皎白的月亮,心中却在隐隐期待着。
他希冀着林温文会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告诉他自己马上就来,而直到晚上的露水结了凝霜,车水马 龙渐渐隐去,只有被乌云半遮脸的稀薄月光陪着他。
他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与希望,拍拍手站起,可就在他闭眼纵身一跃的瞬间,电话响了。
他像是溺水的人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颤抖着双手拿出手机,一下又一下确认着屏幕上的数字。
不是他,这串号码不是他......
但安齐还是接了。
熟悉的女声从那头响起,“是安齐吗?!儿子!是你吗?你在哪?你回来了是吗?”
是妈妈的声音。
安齐挪了挪唇,“我在老房子。”
“你那在做什么?! ”
安齐如实回答:“自杀。”
齐母倒吸一口凉气,着急地说:“妈这就来接你,你等妈来啊。”
安齐淡淡地笑了,说好。
凌晨的月光也没有多亮了,楼梯没有扶手,他下来时走的小心翼翼,生怕碰着一块石头或踩着一洼砂 砾。可凌晨的北风用劲一吹,脚下的碎石便开始滚动,他努力的想抓住东西,却没有任何东西给他扶,而这 一次也没有林温文来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