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你个头啊哭!
我顶着泪眼解释:“只是风沙迷了眼睛。”
泪眼中,重晔似乎笑了笑,道:“哎,就算是真哭了也没有什么嘛。”
所以果然他把我刚刚那句话当成了为掩饰我在为弄伤他之后愧疚的哭的欲盖弥彰么?
我快速地抹完眼泪道:“哀家就是在哭为什么没真把你弄残了……”
重晔:“……”
萧湛走过来行了个礼,把刚刚野猪窜出来的事情又唠了一遍,重晔唔了唔道:“既然野猪都跑了,也无需再纠结什么了,准备继续出发吧。”
在我们重新出发之前,说实话我不是很想和重晔再同乘一辆马车,就刚刚那个意外以后,我就觉得看到他就万分的尴尬,尤其是看到他那张笑得十分不怀好意的脸,结果,我不想是一回事,重晔想不想又是另一回事,他索性就让重姝和旁边车上的重欢挤一挤,只跟我同车。
我欲哭无泪,刚想说不如你去和重欢挤一辆车吧,重晔已经用他那只没受伤的手一把把我拉上了车。
马车又行驶起来,我扭头看窗外,扭到连脖子都酸痛的时候都没敢回头,一回头就要对上重晔,太尴尬,我不要。
重晔就在旁边悠悠道:“宜珺,你脖子不酸么?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么?”
说着就要凑过来,我下意识地抬手一挡:“你别动……”
重晔就坐在那里没动,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不说话。
我被他闹得很烦躁,又碍于是我不小心害他伤了手而内疚,内心五味杂陈了一下,硬逼着自己不说话。
重晔低着头不说话,就半抬着他那只残手看着,突然就轻笑了一下,略无奈道:“宜珺啊,你说包扎的薄一点就能让朕知道下次不能再鲁莽,唔……朕的确知道了……”
其实我都没舍得告诉他,现在天热,包扎的薄一点那是为他好,防止伤口透不过气就烂了。
可想而知这个随行的庸医有多庸了。
重晔看了看手,半晌才道:“看来回去以后可以让这个庸医告老还乡了。”
回宫的路很顺利,但也是大半夜才到的宫门口,我爹他老人家秉持着丞相该有的忠心素养硬是在夜深霜露重的时候站在宫门口迎接。
重晔一派威严的下了车,吩咐了几句就进了宫,再吩咐了人把两个刺客关押起来,说了一句有什么事等明天上朝再说之后就散了伙。
李长德在旁边迎上来,焦急地问着我有没有伤着有没有磕着,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
我刚准备打完哈欠回答他,重晔就已经替我回答了:“有朕在,太后凤体自然康健一切平安,太后你说是么?”
我一个哈欠卡在喉咙口,是你个头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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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死就不会死
听完重晔唠事情,我们就各回各房各睡各床。
回慈安宫的路上我几乎要在轿撵上睡着,下了轿撵,我打着哈欠摆着手:“都该干嘛干嘛去吧,哀家要就寝了。”
李长德凑过来问我:“太后,为何不见大珠?”
我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想到大珠的死……我连她的尸体都没见到,所以不太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惨烈,但是据萧湛说,他让人把大珠解决掉,然后藏了起来,今晨回到法华寺的时候遇上了乱党刺客,萧湛就顺手让人丢了大珠的尸体出来做出被乱党砍死的假象。
唔……这招忒妙。
我告诉李长德大珠被乱党砍死了,李长德惊了惊,唏嘘一阵,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左顾右盼,我嫌弃他:“你干什么这么猥琐的样子啊,唯恐别人不知道我们有秘密啊。”
李长德看我眼色屏退左右,神秘兮兮地关上门,轻声问我:“大珠真的死了?”
我点头:“是啊,摄政王亲自解决的,做出被乱党砍杀的假象,虽然我瞒了她的死讯,不过估计我爹也快知道了,回头有新人进来,做好防盗措施。”
李长德应允,我朝他摆手:“你出去吧,哀家要睡了。”
我叫住要关门的李长德问道:“对了,贵太妃和贤太妃两位如何了?”
李长德道:“贵贤两位太妃昨儿个午后就回宫了,太医已经请过平安脉都好得很呢。”
我唔了唔,示意他出去。
果真啊果真,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而飞,遇上这种要命的事情还是保命最重要,哪还管的上别人呢。
罢了罢了,只要现在都还平安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重晔都顶着黑眼圈上朝,哀家妆太厚就看不太清那圈黑的,倒是在偏殿遇上重晔的时候,他似乎更累,神情略有些消沉。
重晔看到我,神色凝重道:“太后没有休息好么?脸色这么差的,苍白无血色。”
我讪讪道:“可能哀家妆太厚了。”
上朝期间,整个朝堂就昨天在法华寺遇刺的事情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和判决。
哀家隔着帘子看到堂下的萧湛下巴上新生出来的胡渣子就觉得一阵感慨。
萧湛有条不紊地回禀着昨天那件刺杀案的后续处理,比如从刺客尸体上查出什么,比如又从活捉的刺客嘴里套出什么,说的井井有条。
重晔吃力地揉着太阳穴听,又请了传言中那位刚正不阿的卫勉来说话,我这才知道重晔昨夜确实没睡好,回了宫又忙活到半夜,雷厉风行地把卫勉大半夜拖起来拉到大理寺出任大理寺丞之职。
我略有些心疼重晔。
我晕晕乎乎地听着他们打着官腔说官话,一个说这个是哪哪儿要造反的乱党来造的孽,一个说这个是谁谁的阴谋要篡位,千奇百怪无从下手。
当我正要打瞌睡的时候,堂下不知道谁的一句话整的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