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玉侧着头挨近了一些,以为他要说刚才被“上身”的事儿,倏然间,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在白岐玉侧脸上蜻蜓点水般一贴,消失了。
那感觉犹如触电般不可思议,白岐玉后退几步:“你……!”
谢闻道在笑,但眼眶通红:“对不起。”
白岐玉睫毛一颤。
“该是我说对不起……我尽量下手不那么重了,但还是没控制好。”
“不是你的错。换我,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所以,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谢闻道许久都没出声。不知是不想说,还是思考如何解释。
一会儿,小李晃着一瓶云南白药过来了,打破了尴尬:“谢总,这个行不?不行我出门买去。”
谢闻道含糊的应了一声,白岐玉给小李让空。
喷好药,谢闻道阖上眼,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似乎睡着了。
白岐玉看着他疲倦苍白的面庞,脑子里乱的很。
脏东西好像跟来了北京……
事实上,事情发展会到这一步,他全无预料。
毕竟昨天谢闻道还说,不用怕,一点事儿都没有。
他没想过,如果谢闻道无法对付那脏东西该如何,如果连累到谢闻道该如何……
如果谢闻道有个三长两短……
天啊。
白岐玉怔愣的坐在客厅里,看小李默默无言的收拾房间,看窗外华灯一一落幕,看整个房子笼罩在不可名状的昏暗与压抑中。
但半夜突发的事故,让白岐玉取消了次日早上的高铁票。
谢闻道突发高热。
白岐玉是起夜接水时察觉异状的。
客房里传来一种古怪的呼吸声,不是呼噜声,是那种又沉又长,破风箱般溺水或喘不上气的沉重。
他赶紧的推门进去,发现谢闻道都烧糊涂了,嘴里翻来覆去就两个字,“娇娇、娇娇”的喊。
一试温度,39.2。
他大力摇晃谢闻道:“醒醒!你发烧了!”
“娇娇……”
“温度不低,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快起床……”
孰料,谢闻道竟剧烈的抽搐起来。
他放声怒吼着,发出似愤怒又似恐慌的尖嚎。一双桃花眼此刻怒瞪着,能看到眼睑处密布的血丝。
“离我远点……啊啊啊哎哎哎哎——他们,他们在斗哎哎哎——”
白岐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推倒在地:“谢闻道!”
然后,谢闻道挣扎着滚下了床。
在地上打滚,在墙上撞头,甚至一蹦三尺,在沙发和床上横跳。
像一只狂犬病发作的狗,一条疯癫的野兽,彻底放飞了天性,摸爬滚打,放声嘶吼。
白岐玉被吓坏的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要去阻拦,可谢闻道这副模样,他根本无从下手。
他咬牙,转身朝玄关跑去,扛起衣架——
回到卧室时,混乱却停止了。
谢闻道像死了一样横躺在地上,双手掐着脖子,双眼翻白。
“谢闻道!操!”
白岐玉猛扑上去,用力去扯谢闻道的双手。
所幸,谢闻道的胳膊没有用力,白岐玉很轻易就把谢闻道制服了。
看到男人吃力的动着眼皮,白岐玉接连呼唤他的名字:“你醒醒,谢闻道,你醒醒……”
终于,谢闻道睁开了一丝眼。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事了,刚才……有好几个东西在我身上……”
“你他妈的吓死我了!你把手机给我,我帮你联系你家里人!”
谢闻道却吃力的摇摇头:“我是……纯阳八字,它们……能附身,却无法长久控制,我不怕……”
这句话让白岐玉稍微放了心,他又去碰谢闻道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