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侧脸半边被昏黄灯光燃亮,半边遮掩在阴霾中,望向白岐玉的眼里,是浓郁到几近实质的狠与杀意。
“你……你救了我……不不,你杀人了!”白岐玉声音发颤,“叫救护车,快!”
相比白岐玉的脑中一片空白,女生的声音堪称冷静到可怕。
“他已经没救了。”
白岐玉猛地抬头,对上林明晚阴沉的眼,拔高声音:“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还有救呢!”
“你的手机有信号还是我的有信号?”林明晚讥讽,“自作孽,不可活。”
“该死……”白岐玉试图帮男人捂住伤口,却徒劳。
那把刀死死刺在脖颈里,白岐玉不知道□□还是留在里面。似乎伤到了大动脉,一上手,温热液体就喷了满手满胳膊,根本遏制不住。
短短几秒,男人的瞳孔便浑浊了,涣散若死鱼般翻白。
是了……伤成这样的人,俨然不可能活下去了。
“我们……杀人了?”
“不是‘我们’,是我。”林明晚冷冷的说,“但你这样说也没错,因为我是为了你杀的人。”
白岐玉呆愣着退后一步,无法接受一条生命的消逝:“对不起,对不起……”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林明晚烦躁的拎着棒球棍甩来甩去,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深吸几口气:“喂,你振作起来……你不能就这样呆住。”
白岐玉浑身一抖,扭头看向女孩。
后者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你不会想报案吧?”
“……不然呢?”
林明晚气笑了:“你难道想为了这种人担上案底吗?”
“我们是正当防卫!”
白岐玉看着死气沉沉的女孩的眼,说不下去了。
这明显防卫过当了。
林明晚带了棒球棍,把人砸晕后失去行为能力,就该停止了。可她直接一击毙命。
虽然白岐玉明白林明晚这样做,是害怕一击不成、男人反扑。可到了法庭上,就不一定这样判了:事实就是,白岐玉和林明晚毫发无伤,而这个男人死了。
林明晚还是学生,伤害名声是小事,万一进了少管所,担上案底,她的人生差不多就毁了。
“听着,你别想着报案。我是为了你杀的人,你见死不救也是同伙。”
林明晚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我们必须赶紧想想办法……现在是凌晨四点半,再过一会儿其他人就要醒了。”
“这么大的动静,掩盖不了的……”
林明晚突然笑了。
嘲弄的一个冷笑,在腥臭难闻的血腥味萦绕中,尤为渗人。
“不会有人管的。”她嘲弄的拨弄了一下凌乱的、尚沾着鲜血的头发,“我告诉你,就算我们当着他们的面儿杀人,都不会有人去报案。”
“你真的以为这栋楼里的人……会为了这种事儿和条子们扯上关系?”
“再者……”林明晚拔高声音,“你们见死不救,全,都,是,同伙!”
白岐玉打了一个寒战。
他很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她,可嘲讽的是,他比谁都相信林明晚的话。
最后,白岐玉和林明晚达成了一致:先清理现场。
时间紧迫,彻底处理掉尸体是不可能的,只能转移。
林明晚提议先扔到五楼去。五楼没人住,短期内也不会有修葺计划,成了完美的“抛尸地”。
白岐玉摇头:“你没注意么,每个楼道拐角都有监控。虽然四楼到五楼没有,可三楼到四楼是有的。而且,我之前旁敲侧击了一下,监控也不是房东装的……”
林明晚却说:“我知道是谁安的,我去处理。”
白岐玉狐疑道:“你别糊弄我,到底谁安的?”
林明晚却避之不谈,只说这不是什么大事,让他不用担心。
她说得信誓旦旦,白岐玉也只能相信了,毕竟,除了五楼外,也没别的地方可用了。
白岐玉从家里找了搬家时残留的快递大箱,担心承重不够,把两个上下摞起来,用胶带加固。
二人废了老鼻子劲才把男尸扔进箱子里,可运输工具有了,却抬不动。
林明晚虽然高,但青春期拔条儿的身材,没多大力气。
“该死……”林明晚唾骂一声,“你家有轮子、小推车之类的吗?”
“怎么会有……我记得胡叔家有,我们去借?”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还想惊动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