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传山的学习能力很快,很快就反客为主。
人类……还挺有创造力的……明明是进食的口器,为何还可以这样?
风不知何时止了,有夜枭怪叫着飞远。
在月夜野外,他们的荷尔蒙碰撞着,在寂静无言的接触中,让暖流在肢体交接中蔓延。
许久,白岐玉猛地回过神来。
他啪一下站起身子,努力擦着嘴,满面通红:“姓霍的,别想又这么糊弄我过去!我和你说今天的事儿还没完呐!”
“好,没完。”
“我没和你开玩笑!”
“嗯,我知道。”
这人怎么这样啊!白岐玉一肚子气又上来了,可看着温柔的蹲在他身前的高大男人,那股无名火又自己降下去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理解霍传山不信任他。
白岐玉经历的这一切,都太荒谬,太离奇,正常人的反应都是“幻觉”吧。再加上白岐玉确实有精神类病史,又在服药期,很难不进行联想。
但……霍传山不是一般人,是他最亲近的人啊。
或许霍传山不那样觉得,但对于白岐玉说,他是孤岛上另一个生存者,是无光无热路上的一颗星,是濒临崩溃时第一个想到、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放心哭泣的人。
从北京机场的相遇到404房间事件……白岐玉已经无法单纯视他为“朋友”,或者“男朋友”了。
对于他们来说,维系感情的,亦不能局限于友情、爱情,上升到亲情了。
所以,霍传山不理解白岐玉所经历的一切,甚至比霍传山不爱他还让他无法接受。
他就是觉得,霍传山分明都清楚。
这更加让他烦躁。
最后,白岐玉冷静下来,叹了一口气:“我是说真的。刚才那东西,你也看见了……我想听听你的观点。”
他又补充的说:“这一次,我不会你说什么都信了。你可以继续不信任我,认为还有什么科学的解释,但如果你的逻辑无法打动我,照样白搭。”
霍传山的视线深沉,蕴含着让白岐玉豁然心动,却又不清不楚的一些情绪。
许久,他温柔的摸了摸白岐玉的头,从口袋中摸了一颗巧克力给他。
他说:“你是对的,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科学’的。”
他又说:“但你不要怕。只要你抗拒,什么都不会伤害到你。”
白岐玉睫毛上停滞的泪滴,终于掉了下来。
他用手背胡乱的擦拭了一下,勉强够出一个笑容:“希望,你不是又安慰我。”
“我保证。”
冷静下来后,白岐玉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傻逼。
又哭又叫的,还砸东西……
天啊,白岐玉想原地挖个洞,把霍传山埋进去,然后自己也跳进去。
他胡乱的避开视线,捂住通红的脸,转移话题:“……总之,你先联系保险公司,我报警。他们谁能把我们带回去就更好了,如果不行,就打车走。”
“好。”
可事情的发展,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霍传山给车子上了“盗抢险”,所以可赔。
但接警处说,最近派出所的警车都出了外勤,无法前来营救。附近最近的森林警察也距离二十多千米,最少需要一个小时才能找到他们。
网约车就更不要说了,不知为何,白岐玉加了300块的小费,都没人来。
好不容易一个“孟师傅”接单了,啪的一下又取消了。
白岐玉不敢置信:“就算这里确实有点儿偏……但是300块小费都没人看得上眼吗?”
霍传山安慰着他,把红包加到了1000块,离奇的是,仍无人接单。
手机荧幕上,雷达模样的“搜索中”逸散着无情的冷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白岐玉忍不住拨打了刚才抢单的孟师傅的电话,竟然打通了。
“喂,谁啊?”
“是这样的,我是刚才发了定位,300块小费那个……”
孰料,一听到这,孟师傅像针刺了屁股,激动起来:“不接不接!哎呀你打我电话做什么,我不接!”
“不不,”白岐玉赶紧解释, “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你不接单啊?”
那师傅倒是个爽快人,操/着一口齐鲁土话,大嗓门的说:“是不是没人接单啊?嗐,那可不正常么!……我说,看你是个本地号,听你口音其实是外地人吧?”
“啊……也不算吧,我老家泉城的。”
“那就是外地人了!”师傅粗粗的笑了一声,“你们胆儿也忒肥了,大半夜的,这都十一点了,敢去哪儿?”
从孟师傅的形容里,白岐玉了解了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