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传山猛地回头,捂住了他的嘴。
“唔……好啦,我知道了,我不说那个名字!”
霍传山才松开他。
“你想的没错,”男人的视线深沉,“就是那东西。”
“赶紧让他们销毁啊!”白岐玉十分后怕,“光是看照片就恶心的人够呛……该说无知者无畏吗,他们真有胆量拍照……”
霍传山也神情阴冷,赶紧联系了那边的线人。
线人说,不知道是着凉还是怎么了,之前去河畔捡河货的妇女儿童都发烧了。
二人均有种不祥的预感,改签了机票,飞回邹城,静观其变。
北方的年味儿要到初五后才淡,街道只有两三小店开门,鞭炮与烟火的残骸零落一地,赤红的喜庆此刻却丝毫无法带给人愉悦。
或许是学者的责任心作祟,霍传山一整天都坐在电脑前,盯着像素恶劣的照片,翻过来覆过去的看。
霍传山曾透露过,说自己讨厌电子产品是有原因的,说他的听力格外好,以至于靠近电子产品,耳畔就是嗡嗡呀呀的电流声,听久了会头昏脑涨。
白岐玉很能理解他这一特质,因为他就从小深受听力好的烦扰,再加上他神经衰弱,一有声音就睡不着觉,导致晚上折磨的很。
这实在能体现事态严峻,白岐玉也不让霍传山做饭了,三餐点的外卖。
打完一局游戏,书房里电脑还亮着,白岐玉心中有些担忧,泡了杯茶端去。
“先别看了,休息休息眼睛,喝口茶。”
“嗯。”
看着霍传山很乖顺的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热茶氤氲的水汽在俊朗的面容间逸散,白岐玉才开口:“村里人怎么说?查清发烧原因了吗?”
“还没回复。”
白岐玉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机,距离上一条发去的消息,已经七个小时没有回复了。
之前的聊天,几乎都是秒回的。
有点奇怪。
霍传山两口喝完茶水,把茶杯放回小茶案上,突然说:“他们出事了。”
白岐玉心中咯噔一下,仍安慰他说:“先别这么悲观。云贵那一片儿么,不像北方,冬天气候好,现在都还伺候着田地呢,或者过年喝酒,忙起来顾不上看手机。我觉得发烧就是流感之类的,抵抗力差的人赶巧了,一倒一片很正常。”
霍传山神情莫测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回到了屏幕上。
冷光中,全是像素模糊、颜色和形态都让人恶心的小陶人。
白岐玉瞥一眼,就极快的收回来了,心想霍传山心理素质是真的好,盯了一天都不想吐。
屋里一时静了。
看霍传山这样,白岐玉心里也很沉。
谁能想到搞个学术,也没违规操作的,怎么还能出这种事。
在白岐玉看来,他不关心这些文物不文物的安危,那些都是死物。人千万别出事才好。
加湿器突然“咕嘟”了一下,在静谧的房间里很是突兀,指示灯闪红,是没水了。
白岐玉顺手拿起来,去加水,便听霍传山突然说:“我准备再去一趟。”
白岐玉脚步一顿:“……那条暗涧?”
“嗯。”
白岐玉诧异的拔高声调:“你疯了?我知道你有责任心,但你又不是什么野外生存专家!想帮人也看看客观条件行不行?”
霍传山一愣,随即解释道:“不是去涨潮处考察,是破解那个‘降头’。你知道,就像上次你中计了一样。没什么危险的。”
白岐玉闹了个红脸。
“你他妈不说清楚,我以为你要搞个人英雄主义……”
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上次是巧合了只有一个小人儿,所以只有白岐玉中计,如果上次遇到的是两个,估计他俩就交待在哪儿了。
那村民说了“冲上来一堆”,几百几千个,照片上拍到的就至少是一百多个,这东西这么邪,没理由霍传山不会中计。
他越想越后怕:“不行,我不放心。你先联络村里其他人……”
“没有人回复我。”霍传山叹口气,“阿白,我必须去一趟。”
如果放在以前,白岐玉会认为霍传山特别负责,特别可靠。
可现在,他虽然依旧这么觉得,却不想让霍传山去涉险。
“……这样吧,”白岐玉紧紧盯着霍传山的眼睛,“我们各退一步。你先联络当地警方、森林警察,还有救援队什么之类的……如果,如果真的不行,我们再去。”
他用的是“我们”。
霍传山明显被触动了:“阿白……”
白岐玉走过来,抱住了他。
霍传山坐在扶手椅上,这个高度,白岐玉可以让男人略大的头颅搭在他瘦削的颈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