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存在了。”
白岐玉望着林明晚惆怅的眼,心中是一片不可思议。
“就……这样?”
“嗯。”
“你是男的啊?”
“……按照人类的性别观来看,是。”
“我一直以为你是女孩子呢。抱歉。”
林明晚见他震惊、迷茫,却很快接受了的模样,突然意识到,白岐玉的记忆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
行走在明亮的林间,说林明晚这个名字不错的神,把自己和过去都忘了。
他紧紧闭上眼,任泪水滑下。
看他哭,白岐玉心里也不好受。
如果他的理解没错,那么林明晚就是因为白岐玉一句无心的话而产生的。他知道,在玄学界,这叫“言灵”。
从话语中,白岐玉隐约能感觉到,在太岁眼里,林明晚的存在并不是值得惊讶的事情,甚至说,太岁是真的把林明晚当儿子,或者徒弟、宠物之类看的。
过多的真相让白岐玉的脑子一片乱,他不出声,林明晚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坐在马路牙子上,继续看来来往往的人。
直到残血般的晚霞燃亮了天空,上辅导班的小胖子蹦跳着回来了,看到白岐玉仍坐在原地,惊讶的跑过来:“哥哥,你还在这儿啊!”
他一喊,白岐玉缓缓动了动眼睛:“啊……哦。”
小胖子又看到了林明晚,乐呵呵的:“这个小姐姐是你妹妹吗,好漂亮啊!”
白岐玉却一愣:“你为什么不觉得她是我女朋友?”
小胖子童言无忌:“你们长得很像啊。而且,怎么说呢,感觉你看她的眼神像我妈妈看lucky,啊不对,像我妈妈看我。很慈爱的。”
白岐玉失笑。
小胖子背着书包跑了,许久,白岐玉问:“你饿了么?”
“是你饿了吧。”
“嗯。”
“吃饭去?”
“好。”
两人去了鲁大伯纸上烤肉。
沉默的吃完,林明晚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光盘,露出一个怀念的神情:“你这家伙,饭量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
白岐玉有些意外:“我之前……我是说太岁,饭量很小吗?”
“很小,超乎想象的小。反正小的不像个神。”林明晚怅然的笑了,“所有见过你本体,又见到你饭量的,都感慨你的饭量怎么那么小。然后你总会生气,说什么君子,什么风度的,扯一堆人类文化里很唬人的怪词汇来辩解。”
白岐玉一直紧绷的神情也软化了下来:“既然你知道我过去的事情,那你多告诉一些给我,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呢?”
说着,林明晚的思绪飘到了很远,聊了很多过去的趣事儿。
比如太岁从来不吃植物,只吃肉。
倒不是因为忌讳植物是同族,是嫌弃植物有一股草腥味儿,难吃。
还说祂的饭量超级大,总是把猎物的最好的部位给了太岁,剩下的卷一卷吞掉,吃东西像推土机。
这比喻太搞笑了,白岐玉想象了一下推土机一样吃饭的怪物,笑出了声。
沉浸在过去的回忆时,林明晚前所未有的轻松,像一个真正青少年,不带阴霾的笑着。
白岐玉问:“你们都说祂啊祂的,祂的名字是什么啊?”
这个问题,却把林明晚问住了。
“祂有名字吗?没有吧。起码我没听你叫过。”
“没名字……怎么称呼它啊?”
林明晚茫然地说:“你喊祂的都是‘那家伙’,‘那个贱畜’,差不多这意思的。”
“啊……”
白岐玉掩饰的喝了一口啤酒,结束了这个话题。
吃完饭,林明晚裹了裹羽绒服,问他要去哪儿。
白岐玉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回崇明小区吧。”他说,“我有一些……有很多事情要继续问你。”
首先,就是崇明小区的问题。
刘玉良、裴芝琪、文森特(奥尔波特神父)、霍传山,再加上一个白岐玉,几分之一探险队的人都住同一个小区,绝非巧合。
联系到探险队当年做过的事情,很难不疑惑这群人扎堆住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