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萧毓晨在皖的耳边柔声呢喃,像是芦苇草在耳边摩擦出动人的快感,富有磁性的声音起伏,如落叶坠入湖心漾起层层微波,“我们再上一次山好么?”
皖在他怀里稍稍动了一下,但没抬头,冷静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依旧是那么令人心安:“你想去我便随你去。”
萧毓晨摸了摸皖的头,他轻缓的鼻息在皖的头顶有节奏地吹动着,痒痒的,很舒服。远处,太阳正渐渐升起,橘红色的朝霞漫透了东边的天际,像是娇羞少女面上的两团绯红。莫说霞染天光,陌上花开与谁享;求只求心随所向,与子偕臧。
两个人并没有惊动还在熟睡的景柔,悄悄地踏上了上山的路。
离天亮只有不到两个时辰,池渊和静深在山上随便找了一棵大树,在树影底下生了一团火,一边取暖一边休息。
池渊从地道中出来之后一直闷闷不乐,望着在风中摇曳不定的火苗出神。静深看着他消沉的样子心里也不太好受,虽然憋了一肚子的话,却没有跟池渊说。两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面对面坐着,周围连虫子的声音都听不见,唯有入夜的寒风在耳边鼓噪。静深虽然穿着斗篷,可还是经不住凉风直往袖子里钻,“啊欠!”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池渊这才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有点愣愣地看着她,似乎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会是着凉了吧?”池渊傻傻地问道。
静深有点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回答道:“可能是还没适应冬天的温度,没事的。”
池渊有点笨拙地脱下了自己的披风,走过去将其披在了静深肩上。厚实的布料搭在肩头,顿时将寒风阻隔在外,静深拘谨地笑了笑,没有拒绝。
“明天一早我就去做了了断,那小子的倔脾气可得好好整治一下。”池渊握得指关节发白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眉头紧皱在一起如拧成一团的乱麻。
静深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池渊的拳头,低声说道:“池渊……其实……”
“怎么了?”
“嗯……也没什么,不过那个叫沐筝的可能会些阴阳五行之术,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静深顺着眼,漫不经心地看着地上枯折的野草说道。她原本想要告诉池渊,她感觉到了静若师妹的灵力脉冲。可这就意味着告诉他“芷轩”也在这里,而现在还不是让他们相见的时候。
“哦。”池渊敷衍地应了一声,他觉得今天的静深和往常不太一样。她那如雕像般清晰如刻的脸庞好像被晚风磨去了棱角,显得模糊起来。可他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在意静深微妙的变化,他惦记着自己的宝剑,那把带着更强大的力量浴火重生的宝剑,是他现在最渴望得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