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谨裕和张静棠出现在他们面前,村民们十分惊讶。
“谨裕,今年你爸妈怎么没来?”
有人伸头看钱谨裕带什么好东西回村,被竹篮子里白花花的大肥肉和七八斤重的大草鱼闪花眼。“乖乖,吃公家饭的人和我们老农民就是不一样,出手真阔绰。”
父亲不喜欢招谣,不论带什么东西回村,在上面都会盖一层稻草。钱二婶第一时间窜出来带父亲回家,由她张罗中午的饭菜,当然会克扣一些肉下来。
这次父亲又在上面盖一层稻草,钱谨裕走到半道扔掉稻草,大大咧咧推自行车在大队里招摇过市。
“嗐,我小时候外公外婆带我,爸妈可以安心上班。现在外公外婆七十多岁,哪里能带得了欢欢,没人带欢欢也不行,我妈只好提前退休回家带欢欢。”言语中,钱谨裕真心实意亲近张外公外婆,又提到张静棠怀欢欢,到欢欢满月,外公外婆比他当父亲的还开心,“表哥表弟气的牙痒痒,抱怨外公外婆偏心,把我当成亲孙子,他们倒成了外孙。”
他长吁短叹一声:“唉,几个表弟扬言外孙全是白眼狼,信誓旦旦保证亲孙子才靠得住。这群人敢挑拨我和外公外婆的关系,我当下拍胸脯保证妈的岗位让表弟顶上,证明闺女、外孙不比儿子、孙子差。”
看着丈夫傲娇的小模样,张静棠没忍住笑出声,见丈夫乜她一眼,她收敛笑容和大伙儿说外公外婆在她身上投入多少钱和精力:“二老棺材本投到欢欢身上,舅舅们、堂哥、堂弟们难免心存不满,谨裕这样做不想让外公外婆为难,想让二老安享晚年。”
老早谨裕爸每次回来总提张家人对谨裕好到骨子里,谨裕做出这个决定并没有问题,可谨裕爸答应让钱老二的儿子接替谨裕妈的岗位,这下可麻烦了。依着钱二媳妇的脾气,非得拿刀到县里找张家人拼命。
“谨裕,这件事你和你爸妈商量了吗?”完了,钱老二家、谨裕家、张家恐怕要闹掰。县城里流传一句话:千千人争抢一个工作岗位,亲兄弟闹成仇人。可想而知在岗位紧张的情况下,有些人为了一个岗位六亲不认。
“爸妈又没允诺让人接替妈的岗位,我答应小齐表弟接替妈的岗位,替爸妈解决了烦心事,他们能不同意么!”钱谨裕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抖了抖眉头,示意张静棠憋屈,千万别笑场。
张静棠大开眼界,丈夫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夫登峰造极,若她不知道实情,已经相信丈夫连篇的鬼话。
村民们糊涂了,该相信钱老二家流传出来的鬼话呢,还是相信谨裕真情实意的话呢。
不怪他们用鬼话形容钱老二家,实在是钱二媳妇喜欢信口开河说话,牛都被她吹到天下来不来了。
“谨裕...”他们回过神发现钱谨裕推着自行车往钱老三家去。
往年谨裕爸妈回村被钱二婶接到自家,钱家其他三兄弟到钱老二家吃饭。前两天钱二媳妇提前和钱家其他三兄弟打好招呼,问他们要了粮食,等谨裕爸回大队,让钱家三兄弟自己去她家吃饭。
他们眼睁睁看着谨裕进入钱老三家的院子,这时候钱二媳妇系着腰带走出茅房。
“大哥怎么回事,还没来,往年这个时候大哥、大嫂、谨裕已经在家里喝口水。”钱二婶眉头皱出深沟。
有个村民眼珠子转了一圈,朝其他村民挤眼睛:“钱二媳妇,听说谨裕爸要让你儿子接替谨裕妈的工作,有这回事吗?”
“年轻一辈人不知道大哥家和我家关系,老一辈还能不知道嘛。我们两口子对大哥恩重如山,大哥不提携我儿子,还能提携老三、老四、老五的儿子吗?婶子,你知道当年的事,你说说我们对大哥、大嫂好不好!”钱二婶笑着追问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
“啊,你说请我到你家吃肉!好啊,小梁,牵太奶奶到你钱二奶奶家吃肉。”老太太欢喜地拉着孙子站起来。
“老东西,仗着耳背占老娘便宜,门都没有。”钱二婶仗着老太太耳背,当着村民的面戏耍老太太,显示她多有本事。
“小梁,回家找你爷奶、爸妈,告诉他们你钱二奶奶要活埋太奶奶。”老太太一脸哀泣重新坐下。
“太奶奶,我去了。”小梁撒开腿边跑边哭。
他年纪小,但也知道人埋到土里,代表他永远看不到太奶奶,再也没有人偷偷塞东西给他吃,少了一个人疼他。
四五岁的孩子学话能力有限,只记得钱二奶奶要把太奶奶埋到土地,骂太奶奶老不死,他记多少和家里人说多少。
钱二婶眨巴眨巴眼睛,顿感大事不妙,她强装镇定让村民们给她作证,昂着脖子等大哥一家到来。
光一句‘老不死’的,钱二婶已经招惹到□□烦。
钱二婶忘了这里面有人和她一样喜欢火上浇油看热闹,也没有人告诉钱二婶谨裕已经到钱老三家,注定钱二婶一人和老太太的儿子、孙子们对抗。
作者有话要说:糗大了。
这两个月我突然记忆模糊,老是想不起具体事情。
例如我明明记得先用乳液,再用水,我自信满满照着这个顺序用了两个月,还跟表妹、堂妹普及用护肤品的次序。当时我好有成就感,自我感觉我在她们心中的形象突然高大。
直到昨天表妹到我家玩几天,晚上我抹好乳和水,看到她先用水再用乳。我偷偷瞅了她一眼,拿起手机百度一下乳和水的次序,准备恨铁不成钢教育她为什么不听老人言...最后我偷偷回卫生间重新洗脸...
完了,我光辉的形象啊!!!!
第118章 第五世界
钱二婶依旧站在村头苦苦等待大哥、大嫂,还能抽时间洋洋得意和老太太的儿媳、孙媳争论谁是谁非,心里不断唾弃这群见识短浅的乡巴佬。
与此同时钱谨裕和张静棠受到钱三婶一家热烈欢迎。
自从钱三婶知道二房克扣他们的东西,她就爱和二嫂对着干,最喜欢看到二嫂吃瘪的模样。
谨裕没进老二家的门,而是直接到三房,意味着今年五家人在三房吃饭。
钱三婶暗搓搓竖起尖刺,时刻准备找茬刺激二嫂。前两天二嫂来要粮食,从语言和神态都流露出瞧不起他们这些穷鬼,钱三婶气的牙龈疼,暗自唾弃二哥、二嫂靠卖孩子赢得大房扶持,只要看见他们牛气哄哄的样子,她想吐。
钱谨裕扫视一圈众人脸上的表情,他睑了睑眸停好自行车,拎起一块肥肉和一条八.九斤重的大草鱼。
他注意到众人眼睛里划过一丝惊异,三婶家的孙子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欢呼有大鱼大肉吃,他不好意思笑了笑:“今年爸妈预备多带点肉回来,没想到静棠争气嫁过来第一年生欢欢,家底子全用在她身上,所以今年带回来的肉比往年少一点。”
钱三婶蠕动唇畔,半晌说不出话。每户农家妇女都精打细算过日子,多少肉能炒出多少菜,她们看一眼肉就能估摸出一个大概。
谨裕手中的肉比往年少,那为什么二嫂只用了谨裕手中不到三分之二的肉炒菜,是大哥、大嫂示意二嫂扣一块肉,还是二嫂自己偷偷扣一块肉呢?她不相信大哥、大嫂不知道二嫂扣肉,既然不乐意三房、四房、五房占便宜,何必假惺惺问他们要粮食,请他们吃饭!
院子里气氛凝固,搞得原本满心欢喜的钱老太太不敢大口喘气。
钱老太太暗道糟了,前不久老二媳妇挎着篮子来摘白杏,三个儿媳不愿意,她硬着头皮打开门让老二媳妇进院子摘白杏。前两天老二媳妇阴阳怪气问三儿媳要粮食,言语中瞧不起三个儿子,不加修饰警告三家人不要去打秋风,这下子老二家彻底得罪老三、老四、老五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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