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脑子的人一想便知有人请水军黑温氏,温殊却不在意,他和妻子一条一条回复所有为孩子说话的人,感谢他们献出珍贵的善意,希望这些人的善意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能拉回濒临崩溃的孩子。
谨裕不愿意和他们回家,夫妻俩不敢逼迫孩子,只能顺着孩子的意思,不过孩子精神状态不稳定,温殊派四个人轮流守护孩子。
——
刷新一下,满屏的新评论跃然在屏幕上。
每条关于他的评论下面总会出现温殊、梅文珊的身影,钱谨裕手指顿了一下,微微抿唇,继续滑动屏幕。
钱谨裕眸中的波动没逃过兀一的眼睛,兀一沉思片刻,声音干涩道:“你这一世二十六岁去世,下一世二十一岁去世,命既定,没办法改变。”
“...嗯。”钱谨裕掀起眼帘,头靠在墙上,弯曲的双腿伸直,偏头看向窗外。
绚丽的霓虹灯蜿蜒到城市的尽头,一条蜿蜒望不到头的银河映入钱谨裕眼中。
“下一世,你的魂魄始终处于你刚去世那一刻,等你了却下一世执念,我会释放你的魂魄,在你投胎出生的瞬间,我跨越到你下下世所处的空间,改变你还没有发生的人生轨迹。”
钱谨裕道了声谢,紧攥手机的指骨泛白。
一个十平米的大阳台,兀一双手抱住后脑勺,慵懒地靠在另一面墙上。
一人、一执念就这样静静地欣赏繁华大都市的夜景,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三天,钱谨裕就在房间里,哪都没去,从网上评论可以看出,大家用什么心态看这个案子。
转眼间,又到了开庭的日期,钱谨裕缺席这次开庭,让一些为了看钱谨裕来的群众有些失望,不过他们并没有失望太久,全部注意力被案子审判结果吸引。
这个案子争议性非常大,群众之间出现分歧,法官之间意见难以统一,即便法官们为自己争取三天的思考时间,二次开庭进行一半时,法官们依旧没有达成统一意见。
“法官,我顶多算偷孩子,再说我也送给他们一个孩子,最多判我监.禁五年。”王萍萍心凉的不能再凉,索性放弃挣扎,给法官留下一个好印象,恳请法官最好无罪释放她。
“是啊,法官。我们把温殊夫妻的儿子教育的人品端正,他们倒好把我们儿子引上歪路,我儿子变成这样,他们夫妻必须负主要责任,你们应该轻判我儿子。”钱忠国对准镜头,一身正气斥责温殊夫妻。
他特意留意法制节目,偷一个孩子判刑不超过五年,也就是说他们五年之后就能出狱,那时他和妻子出狱后吃什么、喝什么?所以必须为儿子争取权益,当着记者的面说模棱两可的话,温殊最后顶不住舆论压力,只能妥协分给儿子一些财产。
忏悔、愧疚充斥在温陌眼中,他对着温殊和梅文珊一直喊:“爸妈!”求两人不要丢弃他,因为太爱养父母,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切错源于太爱。
这一家三口打的什么主意,不用温殊剖析说明,在场的人精都能猜个**不离十,脑子里咻的一下蹦出一句俗语: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中途休庭两小时,法官们聚在一个小型会议厅商讨争论点。
对于法官来说,时间过得太快,意见还没有统一,又要继续庭审。对于群众来说,时间过得太慢,他们抓心挠肺想知道最终审判结果。
下午17:56。
**官顶着压力宣判钱忠国、王萍萍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无期徒刑,立即执行。温陌判有期徒刑7年零6个月,立即执行。
温大伯提供假罪证,判有期徒刑3年2个月,被买通的医生被吊销行医资格证,并处以罚款和负刑事责任。温大伯又被押回局里,他涉及到另外三宗案子还在调查中。
“记者同志,你们都看见了吧,这些法官收受贿赂,被温殊买通要搞死我们一家三口。我不服气,我要申请二审,凭什么判我无期徒刑。”王萍萍整个人魔障了似的,不允许警察碰她。
钱忠国脸上的笑意凝固:“法律条文明文规定最多判五年,你们这些蛀虫众目睽睽下搞死我们,我要上诉,告你们法官认有钱人做老子,你老子往哪里指,你们就往哪里伸舌头。”
“爸、爸…”温陌没了方寸,抛去所有伪装,歇斯底里哀求温殊,“毕竟我们父子一场,求您了,别毁掉我的人生,好吗?”
温殊、梅文珊夫妻面沉如水,体内的血液快速流动,他们激动地双手颤抖,谨裕没亲眼看见这些恶人受到法律制裁,太遗憾了,不过记者录下这一幕,谨裕看到报道一定会非常开心。
法院上空一直盘桓着一家三口嘶厉喊叫,押解犯人的车驶离法院,法院上空被另一种杂乱的声音充斥。
“温殊先生,请问您是否买通法官重判钱忠国夫妻,以及您的养子?”记者争先恐后围上前采访温殊、梅文珊。
“你认为他们的行为,仅仅是单纯偷婴儿吗?”
记者被温殊黑如墨的瞳孔里的复杂情绪吸引,一时间忘记怎么回答温殊的问题。
另一位记者伸出话筒:“不少人认为您设一个大局,为了博取关注度、排除异己,温淰先生和他的妻子被警察抓捕,对此你怎么看大家的揣测?”
“这个问题即便我回答了,你们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建议你们去问观看第一次开庭的人,我想他们说的话具有信服力。”温殊沉着脸,礼貌地请记者让开一个通道,护着妻子上车,开车去看望谨裕,虽然他知道谨裕见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记者第一时间把审判结果传到网上,钱谨裕看完整段视频,捂住眼睛咧开嘴笑了一声。
无期徒刑。
除非十恶不赦不知悔改的罪犯在监狱里劳动改造一辈子,一般罪犯在监狱里表现良好,都会减刑,无期徒刑进入监狱,极大地可能劳动改造十几年就能出狱。
钱谨裕:【想象不出正常孩子和父母如何互动,所以要一个孩子吧。】
钱谨裕:【我要出去走走,真希望能看到你们和孩子互动的画面,也许哪一天我会回来也说不准。】
温殊、梅文珊夫妻同时收到谨裕的信息,保护谨裕下属发来的信息,两人不知道谨裕是什么状态,不敢强行留下谨裕,温殊立刻打电话让人帮他联系一名心理医生。
半个小时后,温殊夫妻在咖啡厅和心理医生见面,他们和心理医生谈了将近两个小时。
心理医生说出自己的看法:“钱谨裕长期生活在畸形的家庭中,他的人生观、世界观突然崩塌,周围的人和事不断地提醒他,他错了,他的人生从出生那一刻就错了,导致他不会和人相处。他的状况和狼孩差不多,没有办法融入到这个社会中,从他提出让你们再要一个孩子可以看出,这个孩子的人生轨迹等于他的人生规矩,他想从这个孩子身上寻找到突破口,重新塑造他的人生观、世界观。”
“谢谢医生。”温殊和梅文珊神情恍惚离开咖啡厅,谨裕的状况和狼孩差不了多少,他的世界观已经崩塌,他对自己的人生产生质疑,必须尽快帮助谨裕建议新的世界观。
夫妻俩经过深思熟虑,到医院做各方面检查,按照医生嘱咐调养身体。
调养半年,梅文珊再次怀孕,她第一时间拨通谨裕的电话,这么长时间,她第一次有勇气拨通电话,在此之前全靠短信联系。
谨裕非常开心,会细心询问她身体状况,胎儿在肚子里有没有淘气,还和她分享在国外经历有趣的事。
他们聊了足足三个小时,挂了电话,梅文珊紧握丈夫的手,半年来她第一次露出开心的笑容:“我感觉到了,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好,他在慢慢的学习怎么和我们沟通。”
“看来这倒是个福娃。”温殊低沉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