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我和你分在一个小队,跟夏支书去山里采集山货。我今年才来,没参与过进山采集山货,你能告诉我要准备哪些东西吗?”
在阳光下,曲书怡白嫩的脸上小绒毛发光。她微眯起眼睛,笑的很温柔。
曲书怡紧跟着钱谨裕,丝毫不畏惧他的冷漠。
“一根绳子,一个袋子,一个竹筐。没了,你们女同志只需要准备这些。”说完,钱谨裕加快脚步。
曲书怡一跟到底,追着他问山里有什么野兽,需要注意什么问题?一直问到钱家,她跟着钱谨裕进入院子里。
芬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知道儿子回来了。她端起饭走出厨房,看到曲书怡站在儿子身边温柔的朝她笑,她不喜欢这位姑娘,儿子已经订婚了,知不知道避嫌呐。心里再不喜欢,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习惯,对谁脾气都好,不管主动也好,被动也好,她不会和人发生口角。
芬婶管理好面部表情,问道:“曲书怡同志,有事吗?”
“有些问题不太明白,路上遇到钱谨裕同志,就抓着他问个不停,没想到问道您家来了。”曲书怡不好意思笑了笑。
“哦!”芬婶握住碗,有些为难,如果曲书怡不走,也不能让人看着他们吃饭。
“芬婶,知青所的饭大概做好了,我回去了。”知道这对母子日子过得艰难,曲书怡贴心地提出回家。
“有空经常…”
曲书怡脚顿了一下。钱谨裕打断母亲的话:“有不懂得地方,你可以找夏支书或者葛队长,他们说的话代表权威。”
曲书怡依旧温柔的应了一声,不急不缓离开钱家。
芬婶恨不得自抽嘴巴,差点说出‘有空经常来玩’。如果曲书怡应下了,还照做,一个黄花大闺女天天往寡妇家跑,而且跟儿子走得近,大队里再传出风言风语,夏家一怒之下跟他们家接触婚约,她不得哭死。
钱谨裕放下树枝,拎一桶水洗漱一遍手臂和脸,走进厨房里端自己的饭,到院子里找一个凳子坐下。见母亲始终苦着脸,他漫不经心提了一句:“其实您可以尝试按照内心想法行事,不必担心是否得罪人。”
“妈知道。”芬婶落寞地坐在门槛上。
儿子不懂,一个有污点的人,不管她做的事是否正确,有一个人说你错了,其他人人云亦云,你做‘错’的事会被放大无数倍,不仅会受到排挤,心理上也是一种折磨。
“总之你要克制住自己,不要留挽留曲书怡,不要对她太热情。葛队长的儿子,葛宏伟喜欢她,前两天曲书怡到我们家找我单独谈话被葛宏伟知道了,他约我到村头的石桥上谈话,警告我小心点,不该想的东西千万不能动邪念。”钱谨裕捧着碗,低头吃板栗和草药。
芬婶脸色煞白,儿子说的平淡,可是她却听出儿子敢和曲书怡有任何瓜葛,葛宏伟定不会让儿子好过。
她嘀嘀咕咕叨念着自己能听懂的话,手中的碗不停地颤抖。
母亲又沉浸于祈祷,不知道祈祷哪一路神仙保佑曲书怡不要靠近他。
“妈,曲书怡说这次上山找山货,跟我们一个队。如果她凑到你身边,你可以祈祷屏蔽外界的杂音。”
“嗯。”芬婶重重点头。
她最怕跟外界接触,每次上工有人故意找她说话,她总是下意识说讨好人的话。虽然她不想说,可是她知道只有这样说,才是最稳妥的,不会招惹到是非。
母子俩相对无言安安静静吃饭,吃完饭,芬婶到后院翻菜地,钱谨裕在前院准备进山工具。
下午两点半,钱谨裕去接夏青柠,两人刚出门就被葛宏伟和曲书怡拦住,两人身后跟着好几名知青。
“青柠,你们去哪里玩,我们下午没事,跟你们一起去玩。”葛宏伟熟稔地拍了拍夏青柠的脑袋,拦着她的肩膀往前走。眼尾余光却死死地盯着曲书怡,文辉就那么好吗?在知青所两人没聊够,走在路上又凑到一起聊天。
他双手插进口袋漠视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夏青柠知道钱谨裕生气了。她弯腰摆脱葛宏伟的手,闪到他身边。她了解葛宏伟,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属于她和钱谨裕的秘密不能被任何人发现。想到这里,她抬头望着钱谨裕的下巴:“我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去了。”
钱谨裕瞥了一眼,脑海里留下曲书怡和文辉互动的画面,他放在心里细细琢磨:“不如到峡谷里玩,我经常出入峡谷,背你进峡谷,绝对不会摔跤。”
夏青柠还没来得及思考,她的手被剌人、干燥的树皮裹住。仅仅抬头,她花费了漫长的时间,和她料想的一样,钱谨裕眼神飘忽,干黄的脸出现可疑的红晕。
原本她觉得被人碰触特别恶心,但是被钱谨裕的树皮手握住,她却感觉到十分安心。“好啊!”
钱谨裕和夏青柠两人径直往前走,没有理会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
葛宏伟眯着眼睛,眼神似乎把一白一黑交缠的手盯出一个洞。他和夏青柠幼时订婚,按理说应该发展到拉拉小手,亲.qin小.嘴的阶段,可夏青柠不让她碰,他又不敢硬来。
她只和钱谨裕认识几天,就让钱谨裕牵手,简直在众目睽睽下扇他耳光。
葛宏伟把目光放在文辉和曲书怡身上,这两个人更让他恼火。眼前男的斯文、女的娴静,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两人有说有笑交谈,曲书怡在玩火,挑战他的极限。
曲书怡看似和文辉谈笑风生,其实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前面两人身上,还能抽出时间观察葛宏伟的表情。
其他几名知青纯粹凑热闹,倒没发现五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到了峡谷,水果然漫过河床,被青苔覆盖的路特别滑,一不留神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家相互扶持朝峡谷挺进,钱谨裕和夏青柠已经在峡谷中间等着他们。
鞋踩在青苔上,即便再小心翼翼,曲书怡脚依旧往前滑,屁股悬空,眼看着就要坐在水里的石头上,一个强劲有力的胳膊把她圈在怀里。
葛宏伟嘴角上扬,展现出稳重和魄力的一面。万万没想到曲书怡冲力太大,“噗叽”,鞋和鹅卵石摩擦出巨大浑厚的响声,还没反应,屁股已经着地。
“嗯!?!”葛宏伟咬住牙哼唧,脸憋得通红,不一会儿变成青色。
屁股下面全是不平整的石头,怀里坐着一百多斤的女人,还有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亲密接触石头,他感觉自己离废不远了。
“啊啊啊~”
曲书怡停止尖叫,挪了一下pi股,软乎乎的有点硬。听到压抑的闷哼声,她急忙站起来。
“那个,你可以拽我的手臂。”文辉小心翼翼挪到曲书怡身边。
看到葛宏伟顶着一张猪肝脸,曲书怡一阵后怕,她哆嗦拽住文辉的手臂,觉得没有安全感,她干脆抱住文辉的手臂。
刹那间,文辉脸上布满红云,身躯下意识挺直。
在后面蜗牛慢爬的人吓得立刻站在原地不动。葛宏伟一张正气的脸扭曲的十分恐怖,坐在水里一直保持不动,看样子伤的不轻。
“我们还是回去吧。”后面的知青互相搀扶着往回走,他们要保持健康的身体挺.进大山寻找食物,不能玩高危险的活动。
曲书怡犹豫要不要往回走,钱谨裕和夏青柠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们身边。
“葛宏伟,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回去叫人拿担架抬你。”钱谨裕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