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许多没有满结婚年龄的姑娘提前办酒席,这很正常。红袖章闻言,加上跟葛队长认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抓葛宏伟和曲书怡。
他虽然知道曲书怡为了保命才说出那番话,但是他总觉得曲书怡并不温柔善良。
“互相折磨。”钱谨裕低沉笑道。
“...可不是相互折磨么。”文辉并没有替曲书怡惋惜,都是曲书怡自己酿的苦果,无论她怎么吃,必须吞下苦果。
钱谨裕看地上的倒影,猜测村民们已经吃过饭。他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木屑:“走吧,跟治安队长,未来的大队长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你真不怕闪了舌头。”文辉吐槽道,“被葛队长听见,你尴不尴尬?”
“你不知道了吧,葛队长一直沉浸在自责中,没办法走出来。他没有脸见大伙儿,看我为人正派,于是提拔我当治安队长,想让我在群众中立威,然后顺理成章接任大队长。”钱谨裕边走边跟他说,碰到一群讨论老光棍和小混混的村民,他不好意思跟他们说起刚才那段话,尴尬地挠一下后颈,“挺那个啥的,我脸皮是不是很厚?”
“不厚,比我家锅底薄一点。”壮汉调侃道。
其他人紧跟着调侃,不认为钱谨裕野心。说实话,昨晚他们挺失望,有些膈应葛家人,尤其膈应曲书怡,她简直就是祸害。
“上山的事不能再耽搁了,葛队长一直没有调整好情绪,没办法参加工作。要不这样吧,大家民主选举一个治安队长,让治安队长暂时接替葛队长的职责,等葛队长想开了,治安队长退居后线。”钱谨裕愁眉不展,“关系到大家能不能平安挺过冬季,大家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钱谨裕不提,大家差点忘了他们到山上寻找食物。更加不满意葛队长,竟然为了面子不顾大队人是否有饭吃。
“前两天葛婶一直说葛队长走不出来,让我们理解他。我们理解他,找一个人代替他领导村民。”有一个人负气说道。
经历了小混混、老光棍经常偷窥女人的事,大家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即使小混混和老光棍被带走了,他们心中的火气依旧没有消下去,再次听到葛队长不顾大局,他们心中的火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正在寻找宣泄口。
钱谨裕无意中说了一句话,让大家心中的火气疯狂往外涌。
“走,找夏支书,商量治安队长代接替大队长的事。”一个中年男人横着脸朝夏支书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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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四世界
“夏支书,你在家吗?”还未进院子,钱佳伟大声吆喝。
“在家。”夏支书递给妻子一条毛巾,“眼泪擦干净,我出去看看佳伟找我有什么事。”
夏母胡乱抹一把眼睛,红着眼圈沙哑道:“我不管老葛和他媳妇知不知情,反正这事没完。”
夏支书脚步顿了一下,调整好情绪打开门,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院子里站满了人,难道又出什么大事了,他疑惑地问道:“咋回事?”
“夏支书,这么回事…”一位壮实中年男人火大叙述关于代理大队长的事,“夏支书,葛队长躲在家里不履行职责,就出了昨晚的事。他儿子做出见不得人的事,没脸见人,我们能理解,可是他一直调整不好心情,再来几次昨晚的事,换成我们没脸见人。”
“我们不能一直等着葛队长,干脆我们选一位代理大队长,让代理大队长暂时接替大队长的活。”
“我看行,尽快选出来,我们抓紧到山上寻找食物。”…
夏支书沉吟一声,慎重思考村民的意见。又想到老葛的确让谨裕代替他管理大队,既然老葛暂时不想当大队长,他也没有必要跟村民们唱反调:“既然多数人赞同选举代理大队长,那就抽时间召集大家投票选出代理大队长。”
“夏支书,我经常到山里砍木材,观察到最近几天早晨山里雾小,大概大家吃过早饭雾散了。我们为什么不趁着天气好,每天提前一两个小时到山里收集山货呢?我建议现在召集村民开会,选出代理大队长,您跟代理大队长沟通好,明天进山收集山货,您看行吗?”钱谨裕看着村民们。
“我看行。现在农闲,我们待在家里也无事可做,干脆挨家挨户通知人到村头集合。”
“谁跟我一起去通知大伙儿,剩下的人去村头等我们。”
“我去!”
不等夏支书说话,十几个三十来岁的壮汉匆匆出了院子,挨家挨户通知村民。
不需要夏支书组织安排,村民们积极性特别高,集合速度特别快,效率特别高,不到半个小时,老少村民们全部聚集在村口。
夏支书简单说两句话,让村民们先提出几位候选人,然后大家举手表决选取谁当代理大队长。一整套选举流程走下来,只用了一个半小时选出代理大队长。
代理大队长是村民们选的,秉承着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就算个别几个人有意见,回头想想葛队长办得事,他们突然觉得代理大队长还不错。
因为有葛队长做参照,选举结果出来后,大队里的气氛异常和谐。
钱四叔到夏支书家商量上山的事,村民们回家准备上山的工具以及干粮。
——
谁不想手握权力,受大家尊敬。让他做一个芝麻大的小领导,做没几天,再让他做普通人,心里落差肯定大。
钱四叔刚坐上代理大队长的位置,已经做好被葛队长赶下去的准备,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
“老四,你别钻牛角尖,到时候不让咱当大队长,咱就不当。”自从儿子当上代理大队长,儿子一直心绪不宁。钱三奶奶猜出儿子的想法,却没有办法帮儿子,只能宽慰几句。
“妈说的对,就算你不当大队长,不是还管着村民安全的事么。”钱四婶递给丈夫一个玉米饼。
“我前一刻钟还跟朋友聊天,下一刻钟当代理大队长,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懵了,还没有反应过来,你俩别瞎猜了。”钱四叔一口咬饼,夹一口咸菜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呼啦呼啦喝两口稀饭。
婆媳俩互看一眼,筷子用倒了,错拿佳伟的稀饭喝,这叫没事?
“爸,你只管公平公正处理大队的事务,让村民们心服口服,不怕得罪人,该怎么处理就这么处理。你在大队里树立威望,就算葛队长调整好心情,出来重新接手大队里的事务,尴尬的人是他,不是你。”钱佳伟夺回自己的稀饭,小声嘟囔一句,“膈应死他。”
钱佳伟夹咸菜放在稀饭里,搅匀和稀饭,喝两口,感觉气氛有点怪,他转动眼珠子绕着桌子看一圈:“你们怎么不吃饭,看我干嘛?”
“佳伟,你小子有点怪。早上你到茅房拉屎拉一个小时,后来到夏支书家瞎起哄,你是不是太活跃了!”钱四婶站起来弯腰拧儿子的耳朵,“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哎呦,妈,我跟在大家身后凑热闹,哪敢又事瞒着你们呐。”钱佳伟可怜兮兮看着母亲。
还没糊弄过去,他屁股硬生生挨了父亲一巴掌。
“刚才那句话说的真好,”钱四叔见儿子嘚瑟,又给了他一巴掌,“你小子能说出这段话,老子跟你姓。”
钱佳伟向爷奶求助,没想到他们全摇头,不相信自己能说出那番话。他哭丧着脸,委屈道:“早晨拉完屎,我到路上溜一圈,坐在村头的桥上跟谨裕说会话,他无意中说漏嘴,原来夏支书跟葛队长闹掰了,还有葛队长让他当大队长,方才那些话全是谨裕分析给我听的,我自己加工一下,又说给爸听。”他见家里人紧蹙眉头,慌忙解释,“如果谨裕想当大队长,直接跟大家大声招呼,不必大费周章建议大家民主选举产生代理大队长,你们千万别多想。”
说完,钱佳伟拍拍母亲的手,示意母亲可以放过他的耳朵了。
钱四婶咬着牙,儿子的耳朵被她旋转一百八十度:“继续说,还没交代完呢!今天发生的事,你从头到尾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