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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
春风送暖,正是人间好时节。
傍晚的霞色暖熏熏地晕染着阳城法院的大门。
随着里面的庭审彻底完结,为数不多的陪审陆续走出来。
而人潮的最后走出来的两人,可见他们皆是风姿绰约的绝代之人,两人穿着款式相似的西装,其中一人留着极其显着性的过耳长发。
那人有着一张倾城的清冷容颜,他带着几分失神,迎着漫天的晚霞,站立在高高的台阶之上。
而他旁边那个英俊的男人温柔地看着他,问道:“终于都结束了,今晚想吃什么?沈大律师。”
那“沈大律师”几个字还被他咬了重音。
那过耳长发的青年正是沈遇,他无奈回答:“别提了,当初我选择学法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为自己辩护这么麻烦,结果最后还是聘请了律师。”
旁边英俊的男人,也就是霍殷,低低地笑了笑:“总算都结束了。”
沈遇仰头,看了看蔓延整个天空的晚霞,轻轻地“嗯”了一声。
霍殷没有催促,安静地看着沈遇,少年已经成长为青年了,眉宇间的清冷不似年少时脆弱得好似随时会飘散,而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添加了一抹韧劲和清冽。
“上车吧。”沈遇牵起霍殷的手。
两人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沈遇忽然问:“霍哥,要等二叔出来吗?”
霍殷神色一顿,默默看了一眼远处的法院高阶,说道:“不用了,他自己回去。”
沈遇仿佛了然般,轻轻点了点头。
随着车子启动,车载音响里飘荡出来的音符是清冽的、如金属撞击般的前奏。
沈遇忽然说:“霍殷,你之前说,等一切都结束了,我提什么要求都答应我,这个还算数吗?”
“算数啊,想要什么?”霍殷跟着车载音响的调子哼着。
“我能做1吗?”沈遇一本正经地问。
霍殷的脸色一僵:“你被刺激了吗?”
“不是,我看见别人说......做0做久了,老了以后,后面会......兜不住那个什么东西的。”沈遇绷紧着脸,说完脸颊红了一片。
“兜不住什么?”霍殷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遇抿着唇不肯说话了。
霍殷从车载音乐里铿锵有力的声音中,慢慢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笑得直喘气:“你不用担心,被我操了这么多年,你后面还是很紧。”
“好吧。”沈遇闷闷地应了声,仿佛对霍殷的回答丝毫不意外。
算了,反正这几年他提出反攻提过无数次了,屡提屡败,屡败屡提。
“平时打起官司来,那嘴里吐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怎么一碰我就闷声不讲话了?”霍殷打趣着沈遇。
“因为我是锯了嘴的小鸭子。”沈遇无奈道,他都能猜得到霍殷下一句要怎么说他,干脆自己先说了。
霍殷乐得直笑,方向盘一打,开进了一条小路,停在晚霞里的树荫下,斑驳的霞色透过树叶落在车前盖。
“锯了嘴的小鸭子,你自己把香喷喷的小嘴儿送上来,还是等我亲?”霍殷调侃地扭头说。
沈遇解开了安全带,倾着身子凑过去,吧唧一声亲了一口霍殷的脸,说道:“嫖娼是违法的。”
忽然他的身子被猛地一拉,就被霍殷抱进了怀里,男人灼热的气息骤然将他包裹,湿润的唇瓣相接,暧昧的啧啧水声在音乐声中响起。
两个气血方刚的男人被一触即燃的摩擦弄得浑身燥热,最后以沈遇的哀求告终:“别在这里......回去吧,回家给你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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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的长廊里是肃杀的,连窗格透进来的光都隐晦不明。
邵奕南被押着,从长廊里一步步往前走,他抬头,便看见前面等在一边的霍沉。
那个男人的身影对他而言,太熟悉了,因为他们曾经缠绵过无数日夜,六年的纠缠不休和藕断丝连。
终于到今天,给了他彻底的死心。
待走至霍沉旁边,押着他的人停了下来,显然被霍沉打点过了。
邵奕南安静地看着霍沉,他看不大清霍沉的脸,熟悉,又陌生。
如此安静的相顾无言,仿佛持续了好久好久,久到邵奕南都有些失神,思绪飘远。
他不明白,霍沉为什么要留他这一下。
“保重。”霍沉的声音似乎有些沉和哑。
邵奕南垂眸,想了想,说道:“霍沉。”
霍沉没回话。
邵奕南又问:“这六年来,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想过放过我?”
静谧的空气就是回答。
邵奕南缓缓笑了,那张看起来儒雅而清秀的脸没什么变化,只是因为长年的被囚,显露出几分不见天日的苍白。
他笑起来仍如六年前,像是终南寺里走出来的江南小公子,好像换上了长袍就能在三尺讲台上做个民
', ' ')('国先生,一字一顿说出口的话,却是:“我明白了。”
邵奕南垂下头,轻轻的嗤笑,仿佛在自嘲这荒唐的前半生,笑里带着涩,好像那初结的枳。
“后会无期。”他垂着头轻声说。
哒哒的脚步声慢慢走远,霍沉看着邵奕南的背影良久,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待他出去时,已是夜幕如水。
男人坐在车上的驾驶位,窗摇到半下,烟抽了两根,飘渺的烟雾散开在夜色之中,不一会儿就消弭于空气。
最后他慢慢启动了车子,驶离了这里。
车后高耸的建筑变得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小。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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