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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个下午,那位说好要找外甥问问的皇帝果然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祁淮便大张旗鼓地出了城,出门前告诉长公主,他去外避一避,请母亲别担心,也别轻信他人的话。

长公主失去丈夫后,早已不强求儿子入仕之事,只愿儿子舒心,对此当然没有异议。

祁淮就怕宫里那位不知道他又上山,在城中也不着急,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到了城外更是一边走一边逛,他也还记得昨天给小家伙买糖画儿的地方。

今夜经过,不过随意扫了眼,却见糖画摊子已不在,对面倒是多了家花灯摊子。

灯架上挂盏腊梅花灯。

其实腊梅是再普通不过的花,普通老百姓家里也能种上几株,腊梅花灯更是满大街可见,他偏觉得那盏灯极好,他骑在马上定定看了几眼,翻身下马往那盏灯走去。

也才有接下来那一幕。

祁知年此时却是脑袋空空,直愣愣地盯着祁淮瞧,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瞧他换了身衣裳,却还是黑金配色,站在灯下依旧仿若神明,瞧他提着花灯的修长手指,瞧他微微上挑的嘴角,瞧他回眸看来时眼中的那点光。

祁知年整个人傻了、呆了。

但他戴了面具,又穿了身半新不旧的短打棉袄,还站在阴影里,一字不发,祁淮还真没认出他,只当是个比较傻的小贩,祁淮出门常遇着这样的反应,早已习以为常。

他方才的话是肯定句,并非疑问句,显然是再确定不过。

他也无需小贩的回应,独自撕开灯上黏着的那张封好的签儿,打开一看,谜底果然是一个“思”字。

他笑了声,提起灯转身就走。

他向马行去,程渠走来会账,直接取出袖中的荷包放到小桌上,那头祁淮已经再次翻身上马,鞭子一抽,提着灯便飞驰而去,恰如一阵风,其余人都跟在他身后,程渠也急急忙忙地回身追上他。

一晃眼,人与马就都不见了,祁淮手上的那点灯光好似夜幕中划过的流星,一闪而过。

祁知年还当自己又是在做梦。

是隔壁卖话本子的老板踱到他摊前,看着他桌上放着的荷包,羡慕道:“啧啧,这荷包可真鼓!也不知道里头有多少银子呢!”

他见祁知年没反应,眼珠子一转,伸手就想拿来捏捏看。

祁知年终于回过神,抢先将荷包抢到手里,紧紧捏着,这是祁淮给的,他才不可能给别人的!

他绕到摊外,踮着脚望着祁淮他们离去的方向,哪里还看得到人影啊?

他不禁想,这么晚了,他们还出城做什么?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去做吗?

这一细想,他才又想起那夜的道长哥哥起来。

是的,昨天他便发现,祁淮的声音与香雪海道长哥哥的声音,一模一样的!但是他也不敢完全确认,毕竟,一个是名满天下,最是风雅的,谪仙一般的英国公,另一个是清苦修行,坐阵山中的道长。

这两个……完全搭不上关系啊!

祁知年即便认出那声音,也觉得自己的听觉并无问题,却还是不敢相信。

此时见祁淮往城外去,他莫名生出一个想法,难道是去那道观的?

若是真去那道观,城门关闭前,他是肯定没法回来的啊!一来一回总要好几个时辰的!

祁知年迷迷糊糊地站在街道中央,一会儿觉得两人完全没关系,一会儿又想起梅林中那位道长哥哥的身影,确实也像仙人呢,祁淮也像仙人,虽然是两种截然不同性格的仙人,一个清冷,一个温润,说他们是同一个人,倒也没有错!

那么问题又来了,祁淮身为英国公,为何要在山上做道士呢?

他还会武功!

那剑法他是绝不会忘记的!绝不是仅有花花架子,是真的厉害!

长公主知道这些吗?宫里的陛下呢,知道吗?

反正据祁知年所知,起码明面上没有任何人知晓!

他小时候有阵子渴望学武,纪嬷嬷还拿祁淮也没有正经学过武来安慰他呢。

祁淮又是为何要偷偷学武功呢,难道是有人要害他?!

是谁要害祁淮?!

这大晚上的,还是过年里,就这么匆匆往山里赶,别是要出事吧!!

祁知年越想越可怕,自己把自己吓得小脸煞白。

“啧啧,人家都走了,别看喽!”

倒是隔壁老板,反正也没生意做,晃到祁知年身后,还盯着他手里荷包看:“快看看里头是有多少啊!”

祁知年没搭理他。

“别挡了人家的路喽!”那老板将他一拉,一辆马车擦肩而过,差点撞上。

祁知年这才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摊边,沉思着久久不说话。

“唉,昨儿也是,看到没——”那老板显然是无聊得狠了,自说自话,他指着对面,“昨儿那里有个老太太做糖画来着,结果做了笔大生意,听说人家光是赏银就给了一百两呢!”

“……”祁知年抬头往他看去。

“嘿嘿,你也羡慕了吧?!这种福气啊,羡慕不来!据说是哪家的小公子出来玩儿,特别喜欢那糖画儿,赏银那还不是大大的有!?唉,我可什么时候才能碰到这样的小公子啊!”

那人又催促几回,催祁知年看看荷包里到底有多少。

祁知年充耳不闻,将荷包塞到衣襟深处,手上又拿起那本书,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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