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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落雪难遮石嶙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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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问舟的眼神已经散了,白宁玉不间断的抚触只能让他的身体产生些微本能的反应。

但是当白宁玉的手指拨弄到萧问舟那掩藏在性器之下寸许出的柔软穴口时,萧问舟还是起了挣扎的势头,被白宁玉轻易按下。

那里已经有些湿滑,白宁玉轻而易举就将手指浅浅刺入其中,当他的指尖按在柔软的内壁之上后,萧问舟发出了不同于先前的哀叫,带着不符其行止的淫媚。

身为含桃客,纵然隐藏十几载,终究抵不过身体的本性。

萧问舟无惧于战场上的刀剑生死,然而身为含桃客是他十几年未解的心魔,在白宁玉强势的侵犯之下,他用许多时光为自己建起的心防终是层层土崩瓦解。

他仿佛又回到年少时,随着生母在妓院中如履薄冰的时光。

脆弱,无助,没有力量守护任何东西,包括他自己。

“不要碰……求……”萧问舟低喃出声,但最后的字句已经被他吞咽入腹,即便就要遭人凌辱,萧问舟也并不想向这犯他故国的敌国王侯屈服。

然而意料之外地,那侵入身体的异样刺激就这般消失,萧问舟感到那带着些许温度的指尖就那样干脆利落地离开了自己。

白宁玉感受着那销魂所在缠绵于自己指尖上的软肉,垂下手臂,不着痕迹地轻轻捻动指尖,似是有些回味。

但他耻于以这样的方式夺取萧问舟的身体。

当日萧问舟在战场之上挥斥方遒,身后的兵卒是有别于大多数南兵的悍勇,白宁玉身为北地百战不殆的齐光侯,又怎可能不留意南国这样一位实力卓然却名声未显的将领。

自白宁玉率军攻打燕云宝地,他与萧问舟明里暗里交手十余次,白宁玉清楚地知晓,若论骁勇善战、以一当十,萧问舟不若自己,然而在运筹帷幄一事上,萧问舟却仅仅是输给了自己那身患腿疾然则多智近妖的兄长。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莫不如是。

而那最后一战,萧问舟之败,非战之罪。

不过是南国高楼将倾的前奏罢了,想到自南国那些冷硬的尸首上剥下的衣甲甚至不如北地最落魄的部落,白宁玉在心中默念了这样一句。

所以白宁玉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谋求萧问舟的屈服。

他不屑为之。

当神志回笼到萧问舟身上时,他周身蓄积的情欲已然消散,在这燃着炭火的房间里,萧问舟仍是打了寒颤。

他犹疑地望向白宁玉,不知此人为何突然变了心意。

有那么一刻,萧问舟清楚感受到,白宁玉是并不想要压抑的。

萧问舟眼中所见的白宁玉,于战场上冷硬肃杀,于床笫间游刃有余,断然不存在心软的可能,所以萧问舟只是闭了眼沉默地思考,计算着自己这畸形的身躯还能保有几日清白。

方才情欲之中的失态逐渐消散,被打碎的心防逐渐冷然,萧问舟在心中自嘲一笑。

已然无国无家,又何惜此身。

在萧问舟的心中,白宁玉几次三番于情事上作弄自己,无外乎是从敌国的俘虏身上获得征服的快意,这样的场面他曾在南国的军伍中见过许多次,而今不过是自己沦落到这般地步罢了。

纵然白宁玉没有强迫,萧问舟却后悔示弱于人。

焉知那人是否又以自己无助示弱的模样为乐?

若有下次,必不会如他所愿。

然而萧问舟的料想并没有成为现实,在随后的一个月中,白宁玉只来此寥寥两次,来去匆匆似乎只为确定他是否活着。

直到进入严冬,白宁玉才在一个滴水成冰的寒夜挟着满身冷意而来。

因为待得屋子炭火素来充足,萧问舟穿着单衣竟被激得打了一个寒颤。白宁玉的手指像是握了冰,触碰在萧问舟的脸上轻轻滑过。

萧问舟冷硬着脸庞应对,却因为白宁玉一句话变得神情茫然。

白宁玉淡声道:“我带你出去看看。”

被俘三个月后,萧问舟第一次走出这间温暖的囚笼。

为了消化燕州和云州这两块丰饶的战利品,白宁玉已经在云州停驻许久,将云州上下摸得透彻,对各处巷道的熟悉甚至胜过萧问舟这个南国人。

萧问舟被白宁玉牢牢攥着手腕,无措地在这原本属于南国的城中穿行。

不知究竟去往何处。

云州城土地丰饶,自南国开国以来便是边境重城,纵然近些年受了战火波及,但是城中的街巷仍是干净体面的。然而白宁玉抓着萧问舟的手臂,两个人越走越是偏远。

最终停留在一处明显败破的陋巷,这里的房屋砖石残破,显然是几经修缮后才能勉强容人居住,处处透着寒酸和落魄。

白宁玉将萧问舟引到其中一件屋后,指着漏光的木板窗让萧问舟去看。

屋中是一名须发皆白的佝偻老者,布满老茧的双手正握着几根晒干的藤条,灵活地编织成大大小小的藤篮与藤篓,在屋中一盆劣质的炭火旁,一个身上披着晒干羊皮袄子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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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正贪婪地将双手凑近那不断冒出灰烟的火焰。

然而那火焰灼人,女童不多时就被烤得移开手指,却很快又屈服于冬夜的寒风,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过程。那双本该光滑白嫩的小手上面是皲裂的血痕和几道烫伤的痕迹。

教人看了心生不忍。

然而那女童看着一旁编藤篮的老人,面上却是带着笑的:“阿爷,这一批篮子编完就可以再去跟军爷换火炭和米粮了。”

那老者听到女童天真无邪唤着“军爷”的声音,双手颤了颤,但还是将手轻轻落在了女童的发顶:“是,可以换东西,没有你爹娘阿爷也能养活你。”

没等萧问舟听完他们的对话,白宁玉的手上就传来不容忽视的力道,萧问舟被迫走向另一间屋子,被白宁玉如法炮制地逼迫着去听人壁角。

于是萧问舟看到了在战火中双腿残疾的书生抄写书文,看到了新寡的农妇带着幼子炮制干草,看到了失怙的少年带着年幼的弟妹用粗劣的用具一下下捣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药材。

直到走到巷尾,萧问舟才恍然发现,这破落的街巷竟然有一队士兵巡逻监看,甚至还有两名隐匿在暗处身怀武功的护卫,在白宁玉的指示下才堪堪现身。若非他被暂时封禁了武功,在刚刚来到此处的时候就能够发现这里的不同。

这巷道……并不是贫病交加命运多舛的可怜人自生自灭之地,他每一间小小的屋室虽然简陋,但其中的人眼中都是带着光的。

纵然为官生涯多是在军中,但是萧问舟并非愚鲁之辈,很快就隐约意识到什么。

他犹豫地对着白宁玉开口:“他们……”

然而白宁玉并未答话,目光清淡地自萧问舟脸上扫过,又拉着他往其他地方走去。

寒夜中,渐渐有小雪飘落,将这城逐渐染上淡白。

白宁玉握着萧问舟的掌心逐渐成为萧问舟能够接触到的唯一热源,灼烧得他心中不得安宁。

“那老头子的儿子媳妇早早带着孙子南逃,丢下他和他的孙女在云州城等死;那残疾的书生原有一青梅竹马,遭云州某胥吏强娶,他往州府告状,被打断双腿关在牢中等死,城破时恰好被我的人救出;那些小子丫头的父亲是个大夫,与州府官员是姻亲的同行为夺其传家医术罗织罪名将其父母构陷入狱磋磨,夫妇二人不堪受辱自尽身亡。”

白宁玉的声音冷淡清泠,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

但他的言语却如同这冬日的寒雪,一层层落在萧问舟的心上,几乎让他浑身都冷却起来。

燕云之地的吏政民生,竟已经到了如此腐败糜烂的地步吗?

他们来到的下一个所在,是城中一处建筑精美的府邸,白宁玉挥手制止了见到他有后带着敬畏的门房通报,径直领着萧问舟走进了这座宅邸。

这座府邸中园林曲折,布置风雅,若是春日,当得一句曲水流觞、桃渡临流。

萧问舟正担忧于白宁玉这般闯入旁人府中是否会有妨碍,却突然感到丹田一热,原来是白宁玉方才在他神思不属的时候将手掌至于其上不知作何动作。

“轻功能用了罢,乖乖地,不要想着逃。”白宁玉没有看萧问舟,只这样说。

萧问舟在心中轻叹,这云州城被北地的军队攻陷不到一年,白宁玉已经将此处布防如此周密,自己的武功并没有完全恢复,就算要逃又能够逃到哪里去。

但他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用了轻功跟在白宁玉身后,飞身而走。

两人的轻身功夫都堪称过雪无痕,就这般悄无声息地去到了明显属于家主的主院,白宁玉揭开屋檐上一片瓦,示意萧问舟去看。

那位通身气势不凡的老者正在与一名中年男子叙说着什么,萧问舟细细听了一会儿,只隐约听懂那老者是在讲述一项关于课税的新令。

萧问舟不擅此道,有些迷惘。

直到他听见那位老者对那中年男子唤了一声“顾然”,这有些熟悉的字眼让萧问舟怔愣片刻,随即惊疑不定地望向白宁玉。

白宁玉见他神色如此,面上了然。

他伸手揽了萧问舟腰肢,把人带下屋顶,落地的瞬间,白宁玉双手在萧问舟身上轻拂而过,恰似情人亲密的碰触。

然而萧问舟知道,白宁玉又一次出手封了自己的内息。

但是萧问舟此刻顾不上这些,他握住白宁玉的手臂,急急发问:“刚才那位可是司马公良先生,和他的长子司马玉!”

司马玉,表字顾然,南国曾经的肱骨重臣,然而在南国二百三十三年,因为司马玉的亲生妹妹娴妃意图谋害皇子,再加上司马家族的旁系被指为勾结反贼,阖族流放北地。

然后就此在流放途中失去声息。

四年前的事情,至今历历在目。

司马氏半族被诛杀,刑场上干涸的血足足半月未曾洗净。

萧问舟彼时仍在皖湘之地军中任职,曾见那位足智多谋的友人为司马氏扼腕叹惋,言说南国奸佞当道以至于痛失良臣。

而今司马氏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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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燕云之地,谈论税赋政务。

这岂非是说,那被流放的司马一族,已经投效北地麾下。

白宁玉轻轻颔首,眼中带了笑意:“司马玉大才,待到局势稳妥,这云州刺史之位,舍他其谁。”

话音未落,白宁玉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亲密地搂住萧问舟,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味。

他亲密地贴在萧问舟耳边,低声道:“带你去见些有趣儿的。”

白宁玉此时的声音带了宛转的笑意,像是小小的钩子,咬在萧问舟的心尖儿上。

萧问舟身不由己,只能任由白宁玉揽着他在这深夜自如穿行。白宁玉熟门熟路来到一间位置不错的院落,此处明显被着重布置过,连院落里摆放的山石都有簇新的搬运痕迹。

习武之人五感灵敏,就在白宁玉靠近院落大门的时候,两人同时神情一变。

带着些哭喊的呻吟声在这依旧落着小雪的夜里穿过厚重的木门落在两人耳边。

白宁玉没有推门,双手用力将萧问舟抱起,翻墙而入。

院中的下人急促却有条不紊地穿行着,白宁玉拉着萧问舟的手把他带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室,声音里带了好奇:“今夜来得竟是这样巧。”

萧问舟本以为此处有人对无辜者施加暴行,然而到了近处他才意识到并非如此。

那间屋子里,一名面容娇美的含桃客肚腹高隆,哭得满眼是泪,死死抓住床边一名男子的双手,正是到了瓜熟蒂落的生产之时。

萧问舟看到那面容憨厚的男子急得满头是汗,为了安抚那疼痛难忍的含桃客对着人又是亲吻又是爱抚,一阵羞意骤然涌上,想要避开却被白宁玉从身后搂得严丝合缝。两人身量相当,他挪不开身,只能垂下眼帘。

白宁玉却还不肯放过他,站在萧问舟的身后将下巴搁在人的肩头,呼出的热气不断落在萧问舟的耳廓,冲得他脑后一片酥麻,这痒意直直窜到了脊骨。

“你瞧那床帐边上还有一处卧榻,这憨子倒是好福气。”

白宁玉说得不明不白,萧问舟下意识顺着他指点的方向抬眼去看,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脑中一阵轰鸣。

卧榻上赫然是另一名含桃客,面容与那正在生产的是同样的娇美,两人眉眼足有九分相似,显然是一对双生子。这名含桃客抱着一个婴孩倚在软枕上,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肌肤,胸前双峰丰腴,显然正在给那婴孩喂奶。

这含桃客大抵是新妇,被婴孩吮吸得眼泪涟涟,不时发出低低的呻吟,同时还要顾及着那边生产的手足,咬着嘴唇不敢惊扰众人。

十足十的媚意撩人。

白宁玉的双手不知何时放到了萧问舟近乎平坦的胸口,清泠的声线中带着点点好奇:“若是你日后有了身孕,这里会像他那样吗?”

萧问舟猛然绷直了腰背,整片脊背尽皆酥麻,僵在原地。

“这对双生的含桃客是司马氏的血脉,流放时因为面容姣好被负责流放司马一族的南国官员献给了云那刺史,那刺史给两人下了秘药令人调教。”白宁玉的声音是冷的。

“可惜啊,他还没等到消受这福分,这云州城就落在了我手中。”白宁玉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叹惋,像是十足的可惜,然而只要仔细辨别就不会忽视其中的恶意。

“那憨子原是我手下一名副将,其母是云州女子,攻城前他是我留在刺史府的内应。”带着几分无奈,白宁玉搂了萧问舟腾身而起,就要离开这司马氏的宅邸。“他倒是将任务完成得利落,不成想我却要赔给司马氏一个女婿,那对含桃客不知怎的都瞧上了他,云州城未破之前就双双珠胎暗结。”

“当真胡闹。”

最后一句白宁玉笑骂着说出,没有丝毫责怪的意味。

“云州城的存粮被先前那云州刺史拿去与我北地换了用于上贡南君的奇珍,如今粮价飞涨,市面上的粮食十不存一,萧问舟,你说这云州城数十万人口,我当如何?”

萧问舟原本还深陷于方才的那对含桃客的诱人情态,此时听到白宁玉骤然变得冷硬的言语,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白宁玉。

他看到一双冷然的眼。

萧问舟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很难不想到最为可怕的那种可能。

冰冷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充斥了萧问舟的肺腑,他嘴唇翕合了几次,却不知应当如何。

若是跪下恳求白宁玉有分毫用处让他善待燕云之地的百姓,萧问舟甘愿在他的面前长跪不起,但是这样一个被赞为北地阿史那王之后最有希望成为另一北地雄主的青年,在战场上杀出赫赫声名的齐光侯,又岂是几句恳求便能够让他动摇的?

白宁玉看着不知所措的萧问舟。

初开含桃客身份暴露在自己眼前的那一次,这是萧问舟第二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模样。

白宁玉负手而立望向萧问舟,大发慈悲般开口。

“若要我保这燕云子民,拿你来换。”

言罢,不待萧问舟作出反应,白宁玉径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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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动手在萧问舟周身几处穴位轻拍,随后几个闪身就不见踪影。

只留萧问舟呆怔原地。

被拂过的穴道有热力激荡,汇成一阵暖流在萧问舟的全身游走,最终汇集在他的丹田。

过往身体中沉积的暗伤在这暖融的热力之下熨帖舒适,让萧问舟几欲呻吟出声。

被禁封的功力尽数恢复,萧问舟踉跄着走了几步,意识到先前白宁玉将自己武功封印的所作所为或许另有用意。

苍茫的寒夜之中,萧问舟望着已经被积雪覆盖了一层纯白的云州城。

这曾是南国的领土,但他是在靠南边的皖湘之地生长,靠近北境的云州城对他而言极为陌生。

白宁玉方才冰冷无情的话语言犹在耳,扰乱了萧问舟的心绪,他茫然间环视四周,想到自己当下身无长物,轻咬下唇之后辨认了一下方向,纵身而去。

萧问舟随意潜入了一户农家的仓房,暂且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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