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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对于自己将要上的第一堂课，西奥多颇为重视，尽管他已经用了数日的时间准备，但是他直到上课的前一天还在不断地完善。
梅尔维尔冲完凉，走出浴室，见西奥多正在仔细阅读他几十年前写的一本防护黑魔法的书，床头柜上放了厚厚一摞教案。
“当年写的书，还是有些欠缺的地方。”西奥多任由梅尔维尔把他抱了起来，放在了腿上，喃喃道，“如果加上‘熟练运用科斯演算，将会对魔法回路的预判起到重要作用’，就好了。”
梅尔维尔摸着他的头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他手中的书，“你明天还要讲黑魔法吗？”
“恩，学生们好像对黑魔法挺感兴趣的。”
梅尔维尔将下巴搁到了他的肩膀上，揽住了他的腰身，懒洋洋地道：“哪里不清楚，问我不就好了吗？”
西奥多稍稍地偏过了头，脸颊不小心在梅尔维尔的唇上擦了一下。梅尔维尔眼眸顿时燃起了火焰，正要去亲他，只听西奥多道：“低阶的光明魔法又对你无效。你知道，腐蚀血咒该用什么光明魔法解除吗？”
梅尔维尔沉思了许久，不确定地道：“这诅咒很低级。如果是我施展的话，至少得是七阶以上的光明魔法才能驱除。那么，如果是一般的黑魔法师……五阶左右的光明魔法？”
“错了，实际上用二阶的光疗术，每天三次，持续一周，就能彻底除去。”
梅尔维尔无言以对，“好吧……如果有高级的黑魔法，再来找我吧。”
西奥多于是继续看手上的书，梅尔维尔则是玩起了他空出来的手，一时揉捏他柔软的指腹，一时与他十指相扣，摩挲他的手背。
西奥多忽然叹了一声，“自从受伤，我都没有温习过它们了。好多低阶的知识，我都忘了。过去，我尚且能肆无忌惮地使用高阶魔法，都将它们记得牢固。”
对于他“受伤前后对比”的话题，梅尔维尔不可谓不敏感，身体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而后语气若无其事地道：“这是因为我隐退，导致黑魔法师都销声匿迹，自然也用不着它们了。”
西奥多没有察觉他的紧张，喃喃道：“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应该时常温故一下。”
梅尔维尔仔细观察他的脸色，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还是觉得不放心，便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今天手臂还疼吗？”
“已经基本上没什么感觉了。”西奥多冲他笑道，“多亏梅尔了。”
“明天你的课，我去给你当助手吧。”
“不必，已经和魔法院的巴里教授说好，由他来帮忙了。”西奥多稍稍放下了书本，问他道，“你今天的课上得怎么样？”
“如果忽略他们作业做得一塌糊涂，那就还可以。”梅尔维尔嘟囔道，“有一门课，马上要考试了。我又得出卷子。”
“考什么？”
“高级炼金理论。”
为了他的那些努力学习，还无法取得好成绩的可怜学生们，西奥多道：“不如我来帮你出题吧？”
“不用。”梅尔维尔揉了揉他的头发道，“看完的话，就早点休息吧。上次病发持续时间那么久，想来很快又会复发。勿要过于劳累了。”
“好吧。”西奥多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中的书上。
他聚精会神地看书，自然也没太管梅尔维尔在他身上摸摸亲亲，而梅尔维尔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自己欲火焚身，下体有了反应。
西奥多的腰肢下部几乎失了知觉，但仍尚存一些感觉，他转过了头。
“不好意思，宝贝儿。”梅尔维尔稍微动了一下，“你继续看书，我去浴室解决一下。”
他正要下床，西奥多按住了他，“没关系，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那行。”这也是梅尔维尔求之不得的。
西奥多的视线始终在书上，感觉到梅尔维尔抱紧了他，听到对方随着动作而轻微地喘息了起来。
梅尔维尔越来越动情，在他身后不住地舔弄他的耳垂，亲吻他的颈侧，另一只手探入了他的睡袍内抚摸他的身体，嘴中不断地唤着他的名字。
事实上，梅尔维尔更热衷于前端的纾解，而非后面的快感。不过他也从未提出过要做“插入方”，一是因为知道以西奥多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二则是那样的话更容易伤到本就虚弱的西奥多。
比起自己情欲的满足，西奥多的意愿与身体才是更加重要的。
空气之中充满了暧昧的情欲气息，西奥多尚且能够岿然不动，并任由梅尔维尔几乎扯下了他的衣袍。
“明天我要穿正装，衣领不是很高，别在脖子上留痕迹。”西奥多稍稍偏了一下脑袋。
梅尔维尔于是抬起了头，不再吮吸他的脖颈，手指插入了他的发丝间，凝视他精致如白玉塑像的侧脸，低吟了一声，“宝贝儿，你真美。”
此时，西奥多的衣袍正半挂在他的手臂上，露出了雪白的肩头，胸膛在凌乱的衣衫间若隐若现，几缕银发落在了他
', ' ')('的胸前，却没有起多少遮挡的作用。他藏在发中的耳朵通红得好似要滴血，湛蓝的眼眸躲闪地回避他的眼睛，却未对他的动作表现出反抗的意思。
恐怕世间没有谁能抵御这样一个大美人在怀中，任由自己为所欲为的诱惑。
梅尔维尔想到了西奥多从小到大都被人喜欢，追求者数不胜数，到如今世人都崇敬他。人们为他的美貌而着迷，为他的才华而折服，为他的品性而折腰，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高岭之花早就有主，这样优秀的西奥多是属于他梅尔维尔的。
此时的梅尔维尔多多少少有些意乱情迷，他喃喃自语道：“西奥，我时常在想，幸好那天我上了山去找你……”
＊
15
西奥多出身于古老的利迪波德家族，他的祖上出过很多留名青史的大魔法师。身为伯爵长子的他，从小接受的就是最好的教育，而他天赋极高，七岁就已经能够施展四阶魔法了。
他们家族的封地在远离皇都的柬尔林城，地处优渥，附近的资源丰富。
那日是个雪天，年仅七岁的西奥多瞒着佣人独自跑出了家，打算亲自采集材料，做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
雪下得很大，西奥多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了山，个头不高的他可是废了老大的劲，可是想起母亲收到礼物时的惊喜笑脸，他又燃起了斗志。
从小练剑的他体力虽不错，但是行至半山腰，他还是气喘吁吁了。他歇了片刻，忽然发现右侧的树林里有人，出于好奇心，他便跑了过去。
那是个栗色头发的男孩，约莫比他大两三岁，身形高挑，但是非常瘦削。大冬天，他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衣物，费力地拿着一把沉重的斧头，正在砍树，旁边有一堆他砍好的木柴了。
西奥多分明注意到他的双手都生出了冻疮，脚上的布鞋露出了他冻得发红的脚趾。
这大约是个贫民家的孩子，冬天家里没有柴火，所以上山来砍树的吧？只是为什么不在山脚砍，要跑到半山腰砍呢？
西奥多百思不得其解，很快，他关注了另外一个问题。下山路途遥远，这男孩到时候又要背一摞柴火，天气这么冷，如果他冻死在了路上，那怎么办呢？
西奥多低头看了看穿得圆鼓鼓的自己，他可是穿了附有保暖魔法的贴身里衣，两件毛衣，以及棉衣外套，脚上穿了保暖袜子和棉靴，手上戴了毛茸茸的手套，脑袋上戴了棉制帽子，将他的耳朵也护住了。
更别说，他还会火系魔法。
不如给他一件衣服吧？反正自己这里绰绰有余。
想着，西奥多费力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棉衣，跑了过去，将棉衣塞给了男孩，“这个给你！”
男孩好似是愣住了，西奥多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等对方的反应，就一溜烟跑入了树林。
西奥多是打算找一种名为奥古的矿石，然后亲手打造奥古石的首饰，送给母亲。
奥古石通常生长在山洞里，他无意间听到下人说起，看到山上北边梅花树林的深处有一处山洞，里面有奥古石，只是它的周围有凶猛的魔兽守护，所以无人敢去采集。
西奥多自恃实力不错，加上他有父母所赠的魂导器傍身，是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就来了。
之前，他随老师来过这座山，清楚北边的梅花树林在哪儿，很快他就找到了下人所说的山洞，并且遭遇了魔兽的袭击。
魔兽的实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弱得多，只是打到中途，西奥多忽然发现这只魔兽还有刚出生的孩子。
那孩子在窝中“嗷嗷”直叫，并试图爬出来帮助自己的母亲。
西奥多见状不禁心生恻隐，就在他松懈时，魔兽猛然咬向了他，他赶忙躲闪，却被石头绊倒。
正在天旋地转之际，他感觉到右腿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是魔兽咬住了他的腿。他脖上的魂导器感知到主人遭到了攻击，当即迸射出了强大的魔法，击打到了魔兽身上。
魔兽吃痛松了口，然后叼着自己的孩子，跑走了。
那魔兽体积巨大，约莫是伤了眼睛，晕头转向，在逃走时它撞碎了山岩，石头塌了下来，封住了洞口。
真可谓是祸不单行，西奥多疼得两眼发白，勉强就着清醒，施了光明魔法，止了腿上的血，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意识模糊期间，他听见了敲击岩石的声音，而后有阳光照了进来，他感觉到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将他给背了起来。
——魂导器上有定位魔法。大概是父亲他们来了吧？
想到这里，他就放心地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趴在一男孩的背上，对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眼熟极了。
“是你救了我啊？”西奥多喃喃地道，“那你的柴火怎么办？”
男孩的声音青涩，“我待会儿再上山一趟。你脚上的伤看起来很严重。”
“你会魔法吗？”
“不，我不会。”
“那你是怎么撬开那块大石头呢？”
', ' ')('“用了一点巧劲。”许是不愿让他睡过去，男孩主动问道，“你为什么要冒险取那矿石？”
说起矿石，西奥多一下子惊醒了，急问道：“奥古石呢？”
“我凿下来，放在你的口袋了。”
西奥多这才发现口袋鼓鼓的，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男孩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取它？”
“听说它可以调养身体。”精神松懈下来的西奥多又感觉到眼皮在打架了，声音越来越低，“我母亲自从生了弟弟以后，身体就越来越差……”
“喂！”男孩的音量大了一些，“你叫什么名字？”
“西奥多·利迪波德。”
等再醒来时，西奥多已经躺在自己的豪华房间之中，脚上绑了厚厚的绷带，床边是数个伺候的下人，而他的母亲在床边默默垂泪。
西奥多再一摸口袋，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母亲见他醒，哭中带笑地道：“你这傻孩子！妈妈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冒危险去采什么矿石。再说，这种东西若真能治病，你爸爸早就把它找回来了。”
西奥多想，母亲这定然是看过他的日记本了。想起日记中记录的小秘密被看了，他甚至都无心在乎脚上的疼痛了，面红耳赤道：“说好了不许看的嘛！”
“你都伤成这样了！医师说，再晚一点，你就要跛一辈子了！傻孩子！”
聊了一会儿后，母亲又提到了送他回来的男孩，“那孩子是个孤儿，住在南街那块儿，平时靠采药材为生。街坊可怜他，每次都给更高的价格收购他的草药。不过，大概还是难以维系生存的。为了感谢他送你回来，你父亲送了一百金币给他，但他没有收，将钱原封不动地放在我们门口了。大抵是个心性不错的好孩子……”
脚伤稍微好了一点后，西奥多按母亲给的地址，来到了那个男孩的家。
男孩身上仍穿着他那日给的棉衣，正在院子里劈柴。
“是你啊？”男孩见他来，停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他的脚，关切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西奥多看了看他简陋的房屋，颇是不解地问道，“那天我父亲给你钱，你为什么不收？”
“我已经收取救你下山的报酬了，没有重复收的道理。”男孩指了指身上的棉衣。
“但是如果你有了那一百金币，你的日子过得也会更好吧……”
男孩耐心地道：“我的原则是不欠任何人。”
西奥多道：“可我觉得我的性命远比棉衣值钱。你还想要什么？”
男孩定定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颇是难为情地抿了一下嘴唇，“好吧，如果你肯带一点书给我看就好了。作为报答，我会做一些你想要的手工送给你。”
“你想看什么书？”
“魔法，炼金一类的可以吗？”
“恩！”
“对了，你为什么要在半山腰砍树呢？”
“半山腰的坦顿木可以烧得更久。”
从此以后，他们就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男孩说他叫梅尔维尔·麦斯特，不知道自己多少岁，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西奥多就说，他们可以过同一个生日，就当是同岁。梅尔维尔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年龄小了大约两三岁，与他过起了同一个生日。
梅尔维尔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是他的魔法天赋并不高。他能将魔法理论倒背如流，可他就是与空气中的魔法元素缺乏联系。尽管他已经非常努力了，但还是徒劳无功。
因此，梅尔维尔专心研究了自己有天赋且有兴趣的炼金术。
十六岁那年，西奥多决定要在大陆游历，梅尔维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与他同行。
路上，他们遇到了一条在人类村庄作乱的恶龙。西奥多三下五除二地制服了恶龙，并割下了龙角，为民除害。
只是经此一遭，梅尔维尔显得心事重重，盖因在西奥多降服恶龙期间，他根本没法帮上什么忙。
当时意气风发的西奥多根本没有注意到发小敏感的情绪，因而自然也不会料到不久后的梅尔维尔走上了一条影响了全世界未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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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若是梅尔维尔不上山找他，他的性命也不会有碍，因为他的父亲会根据魂导器的定位魔法找到他。
但是这样的话，只怕他们也不会有交集了。
现在，西奥多的小腿上还留有幼年时被魔兽咬的浅淡伤痕，然而这对于双腿残疾的他来说，这也无足轻重了。
“你如果当年收了我父亲给的一百金币，恐怕我也不会去找……”
西奥多的话没说完，只听梅尔维尔的喘息更粗重了几分，西奥多分明感觉到对方的身体越发烫了几分，覆在他皮肤上的手掌仿佛是攒了一团火，与此同时，梅尔维尔的身体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柜子被凭空打开了，一条干净的手帕落到了梅尔维尔的手上，擦净了他的手。
“
', ' ')('幸好当年我没有贪小便宜，收那一百金币，”梅尔维尔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声音低哑且性感，“丢了你这个大宝贝。”
梅尔维尔现在在想，若是西奥多那严厉又矜贵的父亲如今尚在人世，并知道自己最疼爱最得意的儿子被他给娶到手了，恐怕会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穿越回两百年前把金币强塞给年幼的他，让他离自己的儿子远一点吧。
毕竟，当年西奥多的父亲就很讨厌他，而且还与他谈过一次话。
谈话中，西奥多的父亲不断强调，他的存在将会影响到西奥多的前途，会成为西奥多光辉人生中的黑点。因为没有哪个优秀的大魔法师会成天与一个黑魔法师厮混。
至今，那位老人鹰隼般的犀利注视，因担忧儿子而紧皱的眉，依旧历历在目，梅尔维尔依然记得对方的言语，但他并不觉得生气。因为他知道对方是在为西奥多好，为西奥多考虑。
只是，他想，对方错了。
对方大大地低估了他对西奥多的心意。他又怎么会让自己成为西奥多的“黑点”？他可是甘愿成为踏脚石，以此为西奥多的丰功伟绩再添一笔。
——“黑暗之王被西奥多打败”的消息是他自己传出去的，只可惜西奥多不肯接，还以为人们是混淆了“魔神”与“黑暗之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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