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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一刻钟后,他们通过传送阵来到了皇都。
皇家魔法学校位于南区,在这寸土寸金的皇都坐拥非常大的面积。隶属王室的它所招收的学生非富即贵,每年的学费都是波特兰学府的两三倍有余。
进出学校的人都需要佩戴校徽,才能通过。
他们在校门旁看了一会儿,西奥多发现伯恩斯盯着走出来的两学生,似乎蠢蠢欲动,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想干嘛?”
伯恩斯理所当然极了,“当然是抢咯。然后再用魔法混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以为是不小心掉的。反正他们在学校有身份,应该很容易可以重新办。”
西奥多无言以对,“伯恩斯,你是教皇。”
他的意思是,要有点风度,不能干出这种流氓的行径。伯恩斯却以为他是在说他们可以去教廷,他教廷的手下可以帮忙拿到校徽。
他坚决地道:“不能回教廷,这里的教廷有国王的人。”
“算了。”西奥多放弃多言,指了指围墙那边,“到没人的地方去。我仔细看看这里的结界。”
伯恩斯围着围墙走了好一阵,走到了一林荫小道,人迹罕至,他停住了脚步,“这里可以吗?”
“可以,你别动。”西奥多把手掌放在了结界之上。它是一层无形的屏障,像是半个蛋壳似的,将整个学校都给裹了起来。
围墙并不高,因为它的作用只是圈出学校占有的地方,真正用来防陌生人进入的其实是这层结界。
西奥多默念了几句咒语,细致地感知结界的魔法波动,嘴中呢喃着什么。
伯恩斯感知到了许多段陌生的魔法波动,显然西奥多是在调试,他一望,见不远处有三个人谈笑走来,是以便施了个光屏障魔法,隐藏住了他们二人。
大约过了五分钟,西奥多长舒了一口气,“我找到破解的频率了。”说罢,一道柔和的光芒就笼罩住了二人。
“直接进吧,伯恩斯。”
伯恩斯虽身上背着一人,但身姿依然矫健,三下五除二地就跃上了围墙,落入了皇家学校之内。
“利迪波德,你的结界术似乎又精进了不少。”
西奥多失笑,“这里的结界比起教廷的,还是差了一点。”
“那边的结界就算是强,也没能防住贼人偷走神圣天书。”
他们此时正在小树林之中,不远处就是一块晶亮的湖面,附近无人,许是地处偏僻。
西奥多问道:“进来后,你能感知到魔神的气息吗?”
伯恩斯顿住了脚步,细致地掐指感受了一番,半晌后,他摇头,“没有。”
西奥多又拿出了口袋之中的小布包,试了一下追踪术,也没有用。
“我们还是直接去找你说的那个人吧。”伯恩斯道。
西奥多收回了布包,“资料上写他是教魔药学的,叫莱顿·利奥。”
“那找人问问。”
他们走了一阵,很快就能看到建筑以及三三两两的人了。
伯恩斯随便逮了一个人,“喂,我朋友的腿扭伤了,我们想去找魔药学的利奥教授,听说他那里有很好的扭伤药,我们往哪里走?”
他的语气随意,问路也不加上敬称,被拦之人原本不欲搭理他,但注意到了他服饰价值不菲,还是勉强地回答道:“我不是魔药系的,不知道。魔药学教授的话,应该会在晋奥马楼吧?”
“那行,你可……”
没等他把“你可以走了”说完,西奥多就抢先一步道:“同学,谢谢告知。”
待两行人走远后,西奥多问:“伯恩斯,你知道晋奥马楼在哪里吗?”
伯恩斯诚实道:“不知道。我打算换个人问,免得让我们暴露了。”
“你这……”西奥多欲言又止。算了,对方一直就是这副样子,莫说是对普通学生,就算是对国王,他也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倒不是说伯恩斯不懂人情世故,而是他讨厌与人交际,因此需要与旁人交涉时就速战速决,自己怎么开心就怎么来,懒得去考虑那么多。
他的身份与实力也允许他这般任性妄为。就算他冷脸对国王,国王也对他毕恭毕敬,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下次我来问吧。”
这正合伯恩斯的意,他欣然答应道:“好。”
不过没等他拦下一个人,西奥多就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对方抱得很紧,好似是压抑着什么怒火似的。
西奥多眨了眨眼,“梅尔?”
伯恩斯任由他抢过了西奥多,慢悠悠地回过了头,就听梅尔维尔对他冷嘲热讽道:“可真能啊?圣物都能失窃。这就是光明之神的继承者吗?”
伯恩斯看都没看梅尔维尔,镇定自若地对西奥多道:“利迪波德,和这疯狗在一起,一定很累吧?”
西奥多:“……”
伯恩斯当年没有参与和黑暗之王的战争,是因为他忽然感念到了
', ' ')('来自光明之神的指示,所以他按照神明的话回去了。
身为教皇,伯恩斯如果和梅尔维尔这个与他抢信仰的家伙关系好,那才是一件咄咄怪事。
而梅尔维尔,他憎恶伯恩斯的主要原因倒不是这个。
他就是在乎清冷又龟毛的伯恩斯唯独待西奥多不同,他疑心伯恩斯也喜欢西奥多。尽管西奥多不止一次表示,以伯恩斯的性子,根本不会对别人产生情爱的感情。
“好了,你们别互相针对了。现在正事要紧。”西奥多叹道,“梅尔,我们刚刚问到目标或许在晋奥马楼。”
“我杀过他的分身,我知道他的魔法波动。”说罢,梅尔维尔没有迟疑地往西北方向一指,“往那边走。”
皇家魔法学校的学生们浑然不知当今世上最强的三个人驾临了他们这里,他们仍照常地过着自己的学校生活。
附近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梅尔维尔这横抱着一人的模样,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西奥多想起有不少贵族子弟认识自己,怕耽误了事,他道:“不如将我放下,你们去找人吧?”
“我陪你。西北边大概三百米左右的建筑,让他自己找去。”
伯恩斯也不愿和梅尔维尔相处,直接对西奥多道:“那我先去找人,待会儿来找你。”
伯恩斯走后,梅尔维尔明显是愉悦了许多。他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与西奥多一同坐在了长椅之上。
西奥多叹了一口气,“抱歉,梅尔。我们走得匆忙,我没来得及亲口跟你说。”
梅尔维尔攥住了他的手掌,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低声道:“趁早把这事解决也好,也省得你这个月都忧心忡忡,睡不着觉了。”
西奥多无奈道:“我哪有忧心忡忡,睡不着觉?”
“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你不是都半夜醒了好多次,早上五六点钟就睡不着了?”梅尔维尔的拇指在他手背摩挲了几下,又道,“你看,我这次到皇都来,是不是没有触动警报?那下次……”
“下次再说吧。”
“宝贝儿?”梅尔维尔越发靠近了西奥多,手臂锢住了他的腰肢,在他唇角吻了吻。
西奥多轻轻地推了下他的肩膀,“这是在学校,别这样没个正经。”
“这里又不是你的学校。”
“那也不好。”
“那下次你到皇都来?”
虽说附近没有人,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这般亲密,还是叫西奥多羞得面红耳赤,低声道:“好了好了,让你同行,你快松开。”
梅尔维尔满意了,不过他还想逗弄脸皮薄的西奥多,抱他更紧了几分,“你肯和伯恩斯·克里斯托弗那混蛋一起来皇都,都不肯与我一起来。我伤心了。”
西奥多无言了半晌,才憋住一句:“别闹了。”
“你还让他背你。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碰你吗?”
“伯恩斯是不一样的。”西奥多道,“你也知道,他算是我的师兄。”
西奥多曾经在伯恩斯的父亲,也就是前任教皇那里学习过十几年的时间,他与伯恩斯也就是在那段时间熟络起来的。
那是他与梅尔维尔一同游历完大陆后,前任教皇拜访了他的父亲,说是想要收西奥多为徒。西奥多久闻对方大名,心向高级魔法已久,便答应了下来。
他就这样与梅尔维尔暂时分别了,十几年间,两人只偶尔通信,没有再见面。直到他学成出师,他才发现梅尔维尔竟是在这段时间修习了黑魔法。
他情绪难得激动,与梅尔维尔大吵了一顿——当然,说是大吵,其实纯粹是他单方面在骂梅尔维尔,梅尔维尔却是很平静,等他说完后,他说了自己的身世,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路历程,以及……对他的感情。
西奥多如遭雷劈,六神无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跑去找了自己信任的师兄伯恩斯,找他咨询意见。
“他应该只是想要与你一直待在一起,然后把这种感情混淆成了爱情吧。”伯恩斯的语气理所当然极了,“听说只有男女之间才会产生爱情,你又不是女的。别管他的表白,他一定自己也弄不清楚。你如果觉得他修炼黑魔法情有可原,就照常与他相处就是了。”
西奥多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心安定了下来,听从了他的话。
——后来,在目睹了伯恩斯拒绝某人表白的全过程后,西奥多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当年找伯恩斯咨询意见,究竟有多傻。他严重怀疑,伯恩斯的情根全都用来换魔法天赋了,否则一个人对于感情的迟钝怎么能达到他那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所以说,伯恩斯喜欢他,自是绝对不可能的。
伯恩斯待他不同,纯粹是把他当作了弟弟。
“那我与伯恩斯·克里斯托弗打起来,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西奥多:“……”
梅尔维尔看他失语的模样,觉得有趣,轻笑了一声,又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我开玩笑的,宝贝儿。我就算和他打,也不会让你看见。我不舍得让你
', ' ')('为难。”说完,他就松开了西奥多。
西奥多却是觉得他的那句“就算和他打,也不会让你看见”问题有点大,蹙眉看向了他,“你为什么要和他打?你们现在也没有利益冲突了吧?”
梅尔维尔手肘搁在了长椅的椅背上,撑住了侧脸,懒散地一笑道:“没有利益冲突,还有私人冲突呢。”
“什么私人冲突?该不会是……”
话没说完,西奥多忽然感觉到双腿以及腹内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好似是硫酸在腐蚀他的筋骨,一股血腥气骤然涌上了他的喉咙。
他猛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污了他白色的衣袍。
梅尔维尔脸色陡然一变,扶住了他,“西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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