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除了淋了一场雨,并未玩到什么。
她小声叹了口气。
陈临戈听见了,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没事,就想着你今天都没有怎么玩,也没有看到烟火展,挺遗憾的。
陈临戈不怎么在意:以后不是还有机会。
周兮辞心里闷闷的,你不是快开学了吗?
嗯?陈临戈想起来前一阵子她执着于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学,他搪塞不过去便胡乱说了个时间,好像就在八月。
他忽然意识到周兮辞最近的反常,大概是在弥补什么。
陈临戈这个人说好也好,说恶劣也沾点,他对旁人都克制守礼,好只对周兮辞好,但骨子里仅有的坏也都留给了周兮辞。
他意识到周兮辞的这点小念头,也没戳穿,反而乐在其中:烟火在哪里都可以看。
周兮辞低着头,心里更闷了。
沉默着走到六楼,周兮辞见家门开着,还没进去就先喊道:妈
尾音在看见屋里正翻箱倒柜在找些什么的周国成时颤了一下,她站在门边:爸,你找什么呢?
找钱,还能找什么?周国成沉着一张脸,从客厅走进卧室。
周兮辞以为他又要拿家里的钱去赌,忙跟过去:爸!妈说过了,不让你再拿家里的钱去
你还知道关心你妈啊!你一天天就晓得忙别人家的事,三天两头往外跑,你知道你妈现在在医院吗?周国成推开她阻拦的手,走开!
周兮辞一时不察,被推着往后退了两步,腿在床尾绊了一下,整个人径直向后倒去,脑袋重重磕在墙上。
她眼前有几秒的发黑,迷蒙中隐约看见周国成朝这边走来,只是还没等走到跟前,眼前突然窜过来一道黑影猛地将周国成推开了。
周国成倒在床上,争辩道:我不是故意的。
陈临戈顾不上搭理他,蹲在周兮辞面前,不停叫她的名字:周兮辞,周兮辞?
我没事周兮辞脑袋嗡嗡的,紧紧抓着陈临戈的手臂,说:我妈
在市一院。周国成已经从床上爬起来,自顾往袋子里装衣服,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接到电话就让我拿钱过去。
陈临戈抱着人站起来往外走,周兮辞靠在他怀里,视线里只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
他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她能感受到他呼吸起伏的弧度,像是在忍着火气。
等走到楼下,周兮辞已经缓过神,抓着陈临戈胳膊叫他放自己下来,我要先去趟医院。
她这下看得更清楚,他眉眼敛着,唇角紧抿,听了她的话也没松下来多少,声音冷硬:我陪你一起。
周兮辞看着他,点点头说好。
徐慈英的情况并不严重,医生说是过度劳累导致的昏厥,只是晕倒时刚好在上台阶,倒下去把脑袋给磕破了。
周兮辞赶到医院的时候,她人已经在普通病房打吊瓶,身上还穿着工作服,领口和胸前都是血迹。
她只觉得脑袋嗡嗡疼,站在床尾叫了声:妈
徐慈英睁开眼,还冲着周兮辞笑: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他们不要给你打电话。
一旁的小秦阿姨说道:我叫老周回去取钱,小辞回家刚好碰到他了,再说了你这情况怎么瞒得住。
徐慈英看了眼门外,又看看周兮辞:外面还在下雨吗,怎么头发都湿了。
没下了,是出去玩弄湿的。周兮辞走到床边,握住徐慈英的手,疼不疼啊?
不疼了。徐慈英摸着她的手背,你怎么让小临也跟着你乱跑。
陈临戈走到周兮辞身旁:没关系的徐姨,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
徐慈英笑笑,跟陈临戈说了几句话,没一会眼睛就又闭上了。
周兮辞在这儿,秦齐红厂里还有事便说要走,周兮辞送她下楼,在路上碰到周国成,秦齐红拍拍她的手背:你先上楼,我跟你爸说两句。
好,小秦阿姨今天谢谢你。
哎呀,你这孩子跟我还这么客气。秦齐红道:快回去吧,别让你同学一个人在那里等。
嗯。
周兮辞转身上了楼。
四人病房里,徐慈英睡在靠窗边的那张床,帘子挡住视线,陈临戈直到周兮辞走近了才回过神,低声说:护士刚来换过吊瓶,还有两大一小。
哦。周兮辞走到床边坐下,见徐慈英指甲缝里还有血迹,起身在屋里看了一圈。
陈临戈问:找什么?
盆。
我去买。
不用了。周兮辞想到什么,我爸好像带了。
提到周国成,陈临戈眉头蹙了起来,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冷意:他
他这次不是故意的,是我没站稳。周兮辞不是替周国成开罪,只是事实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