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既然你们都和好了, 那就快点复婚嘛, 这样你又名正言顺的是晏家人了。”
柏菡撑着桌子,揉了揉太阳穴。
谁说结了婚就是晏家人了?
“妈, 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替你开心。你看既然这都重修旧好了, 那晏家……还能帮帮我们吗?”
柏菡闭着翻了翻眼, “没有别的事的话, 就先挂了。”
嘟嘟。
柏菡蹙着眉头,久久没能松开。
晏沥看了一眼,问:“是你的母亲?”
“嗯。”
他一顿,“她说你什么了?”
柏菡摇摇头,“没什么, ”遂又抬眸冲他笑了笑,“吃完了就回家吧。”
晏沥送柏菡回了她的住所,本想留下陪她一会儿,却被以她有些累婉拒了。离开前,柏菡垫着脚尖、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他, 吻得意乱情迷,撩起了火就钻进电梯里笑着挥手。
冰冷的银灰色门一关,柏菡收敛起笑意,蹲在电梯的角落发呆。
电梯稳步上升,无人打断。
都说婚姻是两个人的,但结过一次婚的她再也不会信这样的话。
爱情是两个人的,但婚姻却是两个家的。
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血缘关系,那些各式各样的亲戚,是绕不过的坎。
林沐琴生了病,去了美国,自己又不愿回来。柏菡想着,可以偶尔去看望她。结婚的头三年,林沐琴对她趾高气昂,催生也是永远的话题,但细细想来算是待她不薄的,并无刁难过她。虽然也许是她那几年任人□□的性子随了她的心。总之是一直等到离婚,才算真的闹僵了。眼下她心灰意冷地与晏廷分开,又是大病一场,心境也比以往沉静了。
距离产生美,林沐琴在那儿倒是还好。隔段时间去看望一下,也不至于太孤独。
但余平露和柏志远却是和他们生活在一个城市的,纵使柏菡不喜欢自己的父母,也没到断绝关系的地步。
而一日不断,他们便一日想从晏家取得点好处。她拉不下这个脸来,尤其是经历过那许多。
电梯到了十二层,叮地一声打开门,走廊上明亮的灯光照了进来。
而她却还被困在里头,蹲着没有起身。
要如何才能两全。
过了一周,余平露实在等得心痒难耐,直接找到了柏菡的家里来。
她过惯了轻而易举人上人的生活,如今需要靠她和柏志远自己奋斗,不习惯了。更何况他们再奋斗也不过是个富,不及晏家那一抬手的施舍来得大。
原本以为没望了,没想到女儿和晏沥又和好了,眼前的路忽然就有光了。
余平露的贪婪导致她和柏菡大吵了一架。
柏菡提着受了风寒的嗓子难得一见的大声说话。
两人不欢而散。
余平露是断不敢直接去找晏廷和晏沥的,只能唉声叹气,在背后说女儿不孝,好歹也是他们夫妻二人把她从小拉扯大的,也没让她受过什么物质上的苦。
可她不去找,晏沥倒是找来了。
余平露打开门见到门外是晏沥的时候说不出的吃惊,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家中只有她和柏菡的外婆在,柏志远出差去了。
外婆见到了晏沥,手里的那根拐杖就戳了上来。
“晏家小子!就是你伤菡菡的心。”
余平露连忙阻止,“妈!他们都和好了就别再说了!”
晏沥弯下腰轻声细语和外婆打了招呼,语气柔和地道歉,又一字一顿地把对柏菡的承诺也说于外婆听。对柏菡来说,父母不比外婆重要。
等说完话,余平露支开了外婆,晏沥直起身子,眼中恢复了一片冷漠。
他将双手插在口袋里,扫了一眼余平露请他坐的沙发,仍旧站在原地,“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几件事,说完就走。”
“唉你说你说。”他站着,余平露也不敢坐,掐着自己酸疼的腰贴墙杵着。
“b市的‘花肴’可以交给你们管。”他说完这话停顿了片刻,冷漠地垂着眼睑打量起余平露逐渐展开的笑容。
“花肴”是晏家在b市的连锁餐饮店,这两年有望做到全省去,网红名气早就传遍了全国,许多他市的人也在等着“花肴”去那里开店。然而这对晏家来说却是个小生意,他们并不主打餐饮业,大多时间都是交给旁支去打理。
“但有条件。”晏沥说,“盈了归你,亏了我也不管。从今往后,你不能再向晏家或者是柏菡要任何东西。”
余平露脸上的笑容与肌肉一僵,一时辨不清这究竟是不是件喜事。
晏沥又丢出一句话,“另外,你们夫妻二人得搬去b市住,至于外婆会接到我和柏菡那儿住,你们要来看望时提前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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