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柏菡有些错愕,回神后指着厨房的柜子说:“红烧牛肉味的,放在柜子里了。烧水泡开,你会做吗?”
半晌晏沥才回应:“嗯。”
柏菡惬意地靠在沙发垫上,望着他生疏的动作咯咯笑了。也有他做不好的事。
待他泡好面,他问:“你要吗?”
柏菡摇摇头:“吃过了。”
晏沥吃面的时候,柏菡也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窗外风声簌簌,屋内静悄悄的。空调不断输送着温热的风,吹得人面颊映红。
一个人双腿盘坐着玩手机,一个抱着热气腾腾的面吃着。
柏菡盯着手机屏幕有些出神。
这样的场面,宛若幸福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小夫妻,柴米油盐酱醋茶,简单温暖,甜滋滋地嵌进心头里。
吃完以后,柏菡盘着腿转过身面向晏沥,灯光如昼。
“今晚,”她顿了顿,“你要回去吗?”
晏沥的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垂眸深深凝着她瞧,唇边衔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问:“你想我回去吗?”
问出这句话,无论是晏沥还是柏菡自己,都以为她会羞怯地不予回答或否认。但柏菡在片刻沉默以后,轻启朱唇脱口而出的却与预想的截然相反。
“不想。”眼神丝毫没有闪躲地对上他的,向上立起的细长睫毛将眼衬托的格外有神。
“好,我不走。”晏沥说,嗓音里掺杂着颗粒感,有些低哑。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地燃出了火光。
长久的无言后,柏菡挑了下眉稍以掩饰自己的红晕,站起身云淡风轻地说:“我先去洗澡。”
水声潺潺,晏沥坐在客厅里听着水流声充斥满了整个屋子,闭着眼,手指轻握着自己一侧的手腕旋转。
等待许久后,浴室的门被推开,穿着素色宽松睡裙的柏菡指了指浴室,“到你了。”
走到一半,她刹住脚步问:“你带衣服了吗?”
……
“没有。”
他来时只是怕她又远离,并没有预想到现在的情况。
显然柏菡家也不会出现任何男士的衣物,她思忖了良久说:“你先洗着。我拿了条新的浴巾放在浴室里了,我去找条沙滩裤给你试试。”
他们做过夫妻,似乎对同住一屋的时没有那么尴尬。但他们却没做过夫妻事,唯一一次尝试也在他冷漠的眼神中刹住了车,于是多少又显生疏。
晏沥进到浴室中,看着满间的水汽与镜面上还未散去的雾气,滚了一滚喉结,往日眼中收敛起的情绪逐渐绽放。
柏菡从衣柜里翻找出她买来一次还未穿过的宽松沙滩裤,又拿了一条对她来说很是宽敞的大裙子,粉色的,多少带点恶作剧心理。
可她握着衣服站在浴室门外,这才想起来,她要怎么把这些东西递进去。
磨砂的门上映出晏沥移动的影子,在她举棋不定时,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几乎是一刹那的功夫,柏菡下意识紧闭了双眼,直到沉默的气氛与扑面而来的水汽萦绕满身,她才缓缓睁眼。
她僵着脖子,视线上瞟向晏沥的脸,努力不往下看。余光里他刚洗过热水澡的脖颈间泛着红,往下是白晃晃的一片。
“衣服。”她小声说,看也不看地递过去,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
柏菡蜷缩在被窝里,盯着窗外爬上高空的月光,胡思乱想了起来。
晏沥走进来时只看到床头边亮着一盏台灯,整间屋子里昏沉沉的,弥漫着一股梨子味的清香。
柏菡回过头,滞了下。
晏沥并没有真的穿上那条裙子,只是轻轻搭在身前。
“你怎么不穿上裙子?”她明知故问。
晏沥低头看了眼,“不需要。”
“什么不需要……胡说八道。”
晏沥放下裙子的瞬间,柏菡关上了台灯,屋内一片漆黑,她就什么也看不见。临了她还是怂得很。
他站在床边,黑暗里传来他轻轻翻身上床的声音。
两人躺在同一床被子里,隔着距离,也自然而然地感受着被褥下传递的热气。
等眼睛习惯了黑暗,依靠着隐约的月光,柏菡逐渐能辨清天花板上灯的轮廓,不动声色地侧过脸也能看见他雕刻般的侧脸。
“我这里暂时没有第二条被褥。”柏菡小声说。
“你明知我没有那个意思。”晏沥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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