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到底哪一种才像是解药?”他终于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剩下的那十一种药丸和药粉中挑拣了起来。
看他的样子,倒是十分的认真,不时还拿起一样来,隔着那层薄薄的蒙面巾,放在鼻端嗅上一嗅。
最后,他总算是选中了两样东西——一颗有些腥臭味儿的黑色药丸和一颗略带辛辣气味的白色药丸。
“这两种,即便不是解药,应该也不是毒药。你不妨都试一试。”
古凝接过那两颗药丸,仔细看了看,便拿起那颗黑色的药丸,张口吞了下去。
那人仍是眼巴巴地看着他,只不过那目光绝对不像是在关心他能否解毒,倒像是想看一看,下一刻他会不会忽然间变成一只猴子什么的。
不过片刻功夫,古凝就感到身上的血脉开始通畅起来,人也立即从地上坐了起来。
看来这一次他选对了。不,应该说是这小子选对了。等一等,会不会这小子本就知道哪一种是解药,却故意一直在戏耍自己?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古凝不禁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仍半蹲在那里,正好奇地看着自己的那人。
见古凝竟然能毫不费力地就坐了起来,那人不禁眨了眨眼睛,叹了一句:“原来竟被你给选对了!”语气中竟隐隐露出一丝失望之意。
随即,他又换了一种明显带着诱哄的声音道:“要不你将那颗白色的也试一试?没准儿是什么奇妙的仙丹呢!”
古凝在肚子里将这小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之后,才勉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必了,那颗白色的药丸确是好东西,乃是岫云剑派的止血丹,专治外伤。”
“哦,专治外伤,像古堂主这种内伤不轻的人倒真是用不上了。”
那人一边说,一边将那颗止血丹取过去,同时极快地掀开蒙面巾的一角,将它一口便吞了下去。
古凝不禁愣了愣,再也顾不上去计较这小子明显是在暗讽自己被他气出了内伤的话,只是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你——,就这么把它给吃下去了?”
“怎么?不可以吗?”那人眨着眼睛反问道。
“不——,不是不可以。只是——,只是你相信我说的话?”
那人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当然相信啊!你事先又不知我会吃了它,自然没必要说谎了。”
古凝一时倒是说不出话来了,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同时又觉得此人行事作风别具一格,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此时那人却忽然开口道:“你应是也闻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儿。大部分是别人的血,不过也有我自己的,所以这颗止血丹正好用得上。”
随即他又有些不解地叨咕了一句:“只是这天香教徒身上竟有岫云剑派的疗伤药,此事可真是有些奇怪。”
古凝对此倒是不以为然,“说来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天香教虽是以毒著称,但其实他们也研究各种用途的丹药。这颗止血丹可能是那天香教徒从岫云剑派弟子身上偷来的,想带回去研究其配方。”
那人的眉头微微一皱,对古凝的这番猜测似乎并不认同,但他并未再多说什么。
这时,古凝突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忙追问道:“你既然受了伤,那我的那些手下是不是——”
那人突然“嗤”地一笑,打断了他的追问,随即俯身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左语松临死前告诉我,沈青萝是北人。”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一眨眼间,已消失在门外。
屋中又只剩下古凝一个人,继续目瞪口呆地僵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