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一翻之前的文件记录就能找出来的简单错误，愣是找得夕阳都只剩余晖。
等她出来，看见追野无聊地踢石子，落日最后一点光亮，透过树荫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他低着头没看见她走近，看见乌蔓的鞋，他猛地抬头，瞳孔紧缩，仿佛把乌蔓看到他自己眼睛里去。
他们对视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可能几秒，可能几分钟。
路边的灯忽然亮了，远处的钟声当当当地响了七下。
乌蔓抬眼望去，一盏盏灯挨个亮起来。
天未黑透，已经华灯初上了。
为他笼罩了一层雾蒙蒙的光。
自他来上海找她，追野就浑身透着不一样。
但今天，他似乎更不一样。
乌蔓刚要开口，才发现自己下午坐了几个小时，滴水未进，嗓子哑的要命。
她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走吧，我们今天不去食堂”
“去哪儿？”
“去吃一家我很喜欢吃的店”
同大附近还留着些老旧的上海弄堂，上面倒是没有挂乱七八糟的衣服，不过在天光落下以后，更显得昏暗破败。
乌蔓带着追野拐了几拐，走到一家招牌都模模糊糊的店家。
追野抬头看，水煮鱼的煮字，下面已经没了四点水。
乌蔓轻车熟路地自己拿了菜单和纸笔来写。
追野问她“你还能吃辣的？”
他们穿越了大半个英国的路线，一路有中餐都尽量吃中餐，从没见乌蔓点过辣的，都是清淡为主。
乌蔓刷刷写了两道菜，把菜单给他“能的，就是我胃不太受得了，偶尔吃一次可以。你看看还有什么要点的。”
待乌蔓替他拿好筷子烫洗了碗筷，追野还是坐着十指交叠着，打量着店里的环境。
察觉到乌蔓的目光，他才转回来“说起来，出国读大学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这样的小店了。以前高中时候中午总偷跑出去找小吃，到了大学反而无处寻觅”
乌蔓也点头“我出国最怀念的就是学校附近的美食，我有个闺蜜以前是同大毕业的，我有时候过来找她，她把附近的好吃的带我吃了不少。”
“喝什么？这家小店到夏天自制的绿豆沙最好喝”
追野说“那我也喝这个”
他想起来什么，低声跟她说“你快到生理期了，少喝点”
乌蔓愣了愣，他说话声音很低，她也不怕左右听到难为情，只觉得有些好笑。
“好，我就喝一杯”
追野无意识地把桌子上放的小玻璃杯拿在手里转。
他的手指上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