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真的能重圆吗?
她看向跪在她腿边的男人,是啊,挣不开的枷锁,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失败家庭走出来的男人,有着一辈子不想成家的固执想法,现在却奉子成婚,其中的无奈恐怕不比她的不安少多少吧。
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在想着他。
余眉抽出手不由抹了下眼泪,她吐出口气,似要将心里多难受的气全都吐出来般,第一次放下心里所有的隔阂与不安,目光冷静理智的看着桌上那放鸭肉的盘子道:“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痛苦的雨夜,没办法忘记那些人,那些锥心的话,心里很不安,很害怕,因为未来不知道你会不会再记起你的初恋,而骂我是个有心计的嫉妇,拆散了你的青梅竹马,也怕你哪一天有了新欢,在办公室搂着她在办公室看着我笑。
更怕我将一颗真心给你,你却将它当成用过的抹布,扔进垃圾筒不再还给我。
未来那么可怕,我只想离开你,躲在壳子里,永远不出来面对,这样,就不会再痛第二次。”余眉抽了抽鼻子,任谭慕铭伸手搂住她,一言不发抿着唇听着她的话。
“你还是那么厉害,硬生生撬开壳子要把我拖出来,也是,像我这样普通的人,怎么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只提孩子,我就无法抗拒……”
余眉笑了笑,回头看他,“我答应你!”
余眉眼里的泪早已停下来,她看向谭慕铭,两人静静的互望,“答应嫁给你,只是我有条件!”
……
谭慕铭从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碎的碗和渣滓,在客厅的王阿姨急忙过接过去,看着他的脸色,小声的问:“怎么样了?”
他的脸色并不好,甚至比进来时更沉重了几分。
“睡了。”
“那事……不成?”
“后天去办手续。”
王阿姨急忙手合十,谢天谢地一番,随即看向疲惫的谭家孙子,不明白眉姑娘答应了,怎么还是这么眉头展的样子,但她也没多想,看看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便道:“还是别回去了,外面雨大的很,在这里睡,被子我都铺好了。”
谭慕铭无声的揉了揉发僵的额头,看了眼沙发上早就铺好的被子,没有犹豫的点了点。
☆、第一百二十九章 chapter129
以前削尖了脑袋赚钱,拮据节省衣食住行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也许以前还顾忌着余眉知道,吃用上都偷偷摸摸以好充次,在这次彻底摊开,雨过天晴,夏日炎炎的日子里,领了小本子,以往的偷偷摸摸立即变得光明正大。
按王阿姨的话说,家里什么都有,怎么能委屈了谭家的重孙儿,要知道谭家子嗣不丰厚,一脉单传多少代,每每就跟第后一朵火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风吹熄了,让人心惊胆颤的,也难怪沈老太太在孙子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巴巴望眼欲穿,恨不得他看个对眼的小姑娘,初尝禁果好老早的怀上一胎,人家是怕早恋,沈老太是恨不得孙儿早恋。
这滋味儿别人不知道,王阿姨是明白几分的,现在老太太虽然不在了,但愿望也算是实现,这孙媳妇儿的肚子里可不是揣一个孙儿,那是两个,两个小宝贝蛋子,如果老太太还活着,也不知每天得乐成什么样,估计恨不得把媳妇和重孙儿宠上天,孙子都要靠后。
这捅破了纸后,王阿姨天天是乐不滋的,光明正大的跟看护自已重孙儿子一样,自己都没这么尽心的。
同样,谭家孙子也频繁的过来住宿,有时候中午,有时候很晚,估计是连夜开车过来,辛苦自不必说,但看完媳妇那满足感,王阿姨是看得出来的,虽然每每只能在沙发上将就,也乐此不彼。
带的那些好吃的,玩的消遣的东西,塞的二室一厅一百来坪的地方都快放不下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没有宣传,但是儿子结婚领证了,媳妇怀了龙凤胎这事还是让在b市的谭母知道了,连夜打车过来,进屋看到挺的费力也看不到脚的大肚子的余眉,站在门口,连脚都忘记迈了,嘴巴僵在那,只一个劲热泪盈眶的盯着。
“余眉啊。”谭母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如果早知道余眉有身孕了,何苦为了个外国女人在余眉面前做那个恶人,何苦拆散她和儿子,何苦让儿子恨她,她求的不就是谭家有个后,了了丈夫的心愿吗,早知道如此,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做了一堆无用的事,早早的听老太太作主就是了。
“余眉啊,你是好姑娘,阿姨对不起你,为了让铭铭结婚,我做了不少错事,还拆散了你们,是阿姨的错,你能原谅阿姨吗……”谭母头发虽一丝不苟,但面容却显得憔悴,一身的局促与小心冀冀,就算余眉和儿子结婚了,也不敢自称婆婆。
可见其委屈求全,卑微的态度,她这一生爱丈夫,忽视了儿子,总觉得还有时间弥补,等到她终于想弥补的时候,儿子已经不需要了,一个连回忆都不再需要母爱的人,对她又有几分孝顺,不过是面子上作作样子而已,冰冷又无情……
她从来都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加上丈夫因为胃癌切除了胃后,医生告诉她最多还有两年的时间,她就在想,自己这一辈子是不是太过失败,没有照顾好丈夫,丢下还吃奶嗷嗷大哭的儿子,本以为创业的大半生,走过来却落得夫离子散,每每夜半想到当年自己生下孩子时,看着哭的背过气的婴儿,自己狠心的提着包转身就走的情形,都再一次提醒她失败的开始。
自己是一个失职的妻子,失败的母亲,更是谭家的罪人,死了都没面目见谭家人,而如今,看着此时挺着肚子的余眉,她犹如获得救赎般感动的落泪,一直语无伦次的喃喃道。
余眉对谭母没有什么所谓的恨,也就没有隔阂与怨言,虽然对她的所做所为,她很不认同,但对长辈她作为晚辈,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急忙费力的起身道:“妈,你快坐。”一句话,谭母哭的更厉害,一个劲的点头,双手合十,谢天谢地的样子,又急声让她坐下。
然后拉着她的手,贪看的一个劲儿看着她和肚子,问平时的吃食和身体状况,婆婆的角色,似乎不用酝酿便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