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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淮雨被绑住了手脚,绑在椅子上,周围突然开始有声音,是做爱的声音,是他呻吟的声音,好多这种声音交叠掺杂了起来,就像同时播放了好几个色情片。
有几句情话,让人听得特别清楚,好像录下这些东西的人,就是为了听那几句话而已。
遮眼的东西取下来后,他看到了江喻。
江喻托起他脸颊,低头亲了他一下,看上去很正常,只是有些疲惫。
杜淮雨没有挣扎,平静地看了江喻一会儿,然后才说:“我不明白。”
眼前的这一切,让他觉得江喻很痴迷他,喜欢他,到了一种无可救药的地步,所以才有那么多照片,甚至有他们做爱的录像。
可他不明白,因为从他们认识到结婚,江喻从来都没有表现过任何爱意。
他不明白,如果江喻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出轨。
难道江喻对他冷漠,是爱他,和别人上床,也是爱他?
那他是不是可以一边和杜奕辰做爱,一边说喜欢江喻呢?
除了精神分裂,还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
可他和江喻自己都知道,江喻是正常的。
江喻看他的眼神太专注了,撩着他发丝的动作,落在他唇畔的吻,都太温柔,充满太多爱意了。
这让他很不习惯,很突兀。
“你要和杜奕辰结婚?”江喻疲惫地看着他,“说不是。”
江喻扣着他下巴,温柔地吻着他,好像在哄他一样。
可他还是平静地说:“是啊。”
江喻愣了一下,眼睫都在颤,好像受了很大刺激。
他侧头看着自己的手,动了动带着戒指的手指。
江喻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猛地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戒指取了下来,走到洗手间,打开水,把戒指丢进洗手池冲了下去。
然后他才回来,指尖湿凉地摸着杜淮雨的脸,疲惫地看着他。
“我爱你,没人比我更爱你了,杜奕辰也比不上。”江喻跪在他身前,搂着他的腰,眼神越来越脆弱,“让我做什么都行,别离开我,求求你。”
“江喻,”杜淮雨低头看着他,“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如果是一段普通的婚姻,杜淮雨可能还会考虑要不要信他,相信他只是一时犯了错,相信不会有下一次了。
可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江喻的话太可笑了,根本就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没办法信,江喻都给不了他一个相信的理由。
不只是信不了,根本就是理解不了,理解不了江喻为什么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江喻满眼血丝地看着他,好像连最后的体面都支撑不住了,一瞬间,所有的东西都崩塌了。
“我爱你,爱得无可救药……”
江喻什么都说了,说他怎么喜欢上杜淮雨,多么喜欢杜淮雨,怎么处心积虑地接近,在一起又多么的压抑不安。
他知道杜淮雨的一切,他录下了他们的每一次性爱,他想着杜淮雨自慰的次数,比他们做爱的次数多得多。
他坦白了那一天的事,他换了杜淮雨的药,他故意让杜淮雨喝醉,他疯狂地在杜淮雨体内射精,只是为了让杜淮雨怀孕,让杜淮雨彻底属于他。
他是个犯人,他藏了那么久的罪证,现在他亲口说了出来。
他就是靠那样的手段得到了一切,如果那些事暴露,他不择手段抢来的东西都会被夺走,因为他不配拥有。
可他现在不得不坦白,他已经要失去一切了,他只想让杜淮雨知道,他真的很爱他。
他已经要崩溃了,他不停地告白,不停地解释。
“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他捧着杜淮雨的脸,痴迷又绝望地吻着,他疯狂地想要杜淮雨的回应。
“我没有碰过你以外的人,除了那一次。”
“我只是在折磨自己,我早就后悔了,只是不肯承认,只是觉得自己还能撑下去。”
杜淮雨的冷漠让他后悔了,杜淮雨的报复更让他后悔,他只是想从杜淮雨那里得到一丝甜头,却赔进去了那么多东西,伤得那么重。
江喻最恨的就是自己,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自以为是。
“给我一次机会,别离开我……”江喻偏执地吻上他,撬开他的嘴,疯狂地侵犯进去。
杜淮雨只能接受着他的吻。
房间里回荡着视频中交媾呻吟的声音,他被绑在椅子上,和跪在他身前的江喻激烈地缠吻着。
一切都那么奇怪,却让人挣脱不开。
江喻那么疯狂,那么拼命,他却什么回应都没有,连这个吻,都像那天在浴室里的强暴一样。
江喻越来越崩溃,越来越不安。
他扣着杜淮雨颈项,从杜淮雨嘴里退出来。
他爱着的人无力地喘息着,却用冷漠的声音说:“江喻,我们已经结束了……”
他浑身一颤,忘了呼吸
', ' ')(',好像连心跳都停止了。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绝望,因为他已经真正地,束手无策了。
他什么都说了,什么都承认了,拼命地挽留了,却什么都抓不住。
但他不可能放手,让杜淮雨和别人结婚,让杜淮雨给别人生孩子,他只是想想,就嫉妒得要发疯了。
现在杜淮雨已经明白了,即使江喻说的话很疯狂,他也相信了。
可这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
他会当做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江喻说的话,他也不会告诉别人,这是他最大的退让了。
可他低头时,却看到江喻从地上拿起了什么东西,刀片推出来时,他才反应过来。
“江喻……”
江喻颓废地跪着,解开袖上的扣子,拉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腕。
江喻低垂着头,模样和杜淮雨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冷淡,却有种诱惑人靠近的魅力,侧头抬手的动作,都性感得要命。
可现在的江喻,手里握着把美工刀。
“你不会明白,没有你我要死了……”江喻自嘲地笑着一声,然后在手腕上割了一刀。
先是一条暗红的细线,然后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江喻!”杜淮雨挣扎起来,但他整个小臂都绑在扶手上,根本动不了。
江喻握着刀,仰头亲了亲他。
他心口抽疼了一下,因为江喻眼里的那种温柔。
他从来没有见过江喻的这种眼神,谁都没有见过这种眼神,只有他。
“你在想什么?”他浑身都紧绷起来了,“你还是你吗?你发什么疯……”
“杜奕辰说爱你,你会觉得他疯了吗?”江喻眼里的血丝更浓了,他的神情都是痛的,“我不能爱你,你不信我爱你,我发了疯才会爱你?”
“把绳子解开……”
江喻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又在手腕上割了一刀。
“别离开我。”江喻抬起苍白颓废的脸,恳切地看着他,“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杜淮雨看着他手腕涌出来的血,“把绳子解开。”
江喻神情痛苦,失望地低下头,又在手腕上割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头亲了亲杜淮雨,又问了一次:“别和我离婚好吗?”
他嘴唇很凉,细汗却打湿了头发,他一直仰着头,等着杜淮雨的回答。
杜淮雨的精神紧绷到了极致,喉咙却堵塞得说不出话来,他给不了江喻想要的答案。
江喻疲惫又绝望地笑了笑,低头抬起了血淋淋的手腕。
“没事的,就算我死了,你也不用负责任。”江喻的声音喑哑又冷淡。
他又推出一截刀片,对准一道淌血的伤口,要往深处割时,杜淮雨浑身血液都僵住了。
“江喻!”他用力挣扎着,猛地低下头,喘息着说,“够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和你离婚了……”
这句话,既让他从这种压抑里解脱了出来,又像镣铐一样锁在了他脖子上。
江喻抬起头,灰暗的眼里有了一丝光。
“我说到做到……”杜淮雨看着他,疲惫地闭上眼,“把绳子解开。”
江喻像溺水的人,突然被解救了出来一样。他把美工刀丢在地上,跪着帮杜淮雨解开手腕上的绳子。
血都染到了绳子上,但江喻像不知道疼一样,只是拼了命地抓住那一缕光。
“把手机给我。”杜淮雨自己解开另一只手的绳子,然后弯腰去接脚上的绳子。
江喻拿着手机,站在他面前,却有些摇摇欲坠。
他伸出手,“给我。”
江喻脸色苍白,血从指尖一滴滴落下来。
“说出口的话,我一定做到。”他认真地看着江喻,他不是在拖延,不是在周旋,他没有骗江喻。
既然已经开了口,那么怎样的结果他都会承担。
江喻递过来的手机上都沾着血,他看到联系人里有一个姓林的医生,就打了电话过去,简单说了情况,让他来一趟。
“让他来给你包扎。”杜淮雨拉过他的手,拿绷带在他伤口上方绑了一下,然后用纱布压住了伤口。
“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告诉别人。”杜淮雨抬起头,脸颊沾到了一点血迹,“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不会离婚,不会离开你……”
江喻突然抬起手,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喻扣住后颈吻住了。
止血的纱布掉在地上,江喻太用力了,即使绷带扎住了动脉,血还是又流了出来。
林医生匆忙赶到时,被屋里的景象吓了一跳,好在他离得近,来得及时。
他看了江喻的伤口,急救处理得及时,失血量也不是太大,不去医院也可以。
他给江喻包扎时,杜淮雨在旁边提醒他,这件事不要声张。
他当然也不会闲得给自己找事儿了。
林医生走后,杜淮雨把房间收拾干净,散落的照
', ' ')('片也全部收起来了,电脑里的录像资料都删掉了。
他在浴室给杜奕辰发了消息,说他没事,让杜奕辰不要找他,然后他就把电话关机了。
他妥协了,无论是被逼无奈,还是真的心软,都不重要了。
他从来不说谎,永远说到做到,无论是不是真心的,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说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做。
晚上躺在床上,江喻从后面紧紧抱着他,一只手缠满绷带,一只手占有欲极强地搂着他的腰。
江喻很紧张,很敏感,很不安,像受了伤的野兽一样,虚弱又霸道地寻求安慰。
他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但是江喻一晚都没有合眼。
大概是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闭上眼睛,杜淮雨就会从他怀里消失吧。所以不敢放手,不敢闭眼。
他不能再承受失去这个人的现实了,太可怕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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