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忽的升起一股冲动,他突然不想温水煮青蛙,等待她发现自己的感情。他想告诉她,他喜欢她,相当她真正的夫郎。
这样的念头如春天的野草,一旦产生,便如何也去除不掉,它肆无忌惮的在心内生长,待发现,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已经蠢蠢欲动,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
“正经公子,要矜持,不能主动的向女君诉说自己的爱意,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会被人辱骂为dang夫。”脑海里回想起绿生曾给他普及过的男则。
祝明奕眸中划过一抹犹豫,他是个没有记忆的人,除了通身的武功和识字的能力没有忘却,所有的一切俱是从头学起。
绿生说过:“男子要守夫德。”
他本能的对这句话反感又排斥,却没有办法反驳。以往很多时候,他尽可能的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克己守礼的小哥儿。
但是他知道,他骨子里的反骨一直在。世人遵循的礼义廉耻,在他看来迂腐而又矫情。
男子也是人,没有谁生下来便是奴仆,低人一等。他有手有脚,种田干活,再不济,也能从军。
他们小哥儿生下来,虽没有女君珍贵,但是也想正正经经,堂堂正正的活着。并不比女君低上一等。
祝明奕心知自己的思想,惊世骇俗。他从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在他人面前显露,绿生面前也没提起过。
他把自己的与众不同藏的严严实实,没想到遇到了她。
她尊重他所有的想法,愿意帮他一起分担活计。他对她稍微好一点儿,她恨不能用她力所能及换来的东西还回来。
她与别的女君并不同。她把他当成与她对等的人对待。
她对他的态度,甚至令他恍惚觉得,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大逆不道。他亦不是天生反骨。
外人都瞧不起她,辱她既瘦又弱,没有担当,分明没有女人的样子。他却觉得,她的担待是她们从没有过的。
即使她穷困潦倒、瘦弱不堪、还有不行的毛病。在他心里,她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君。
他想让她做自己唯一的妻主。这样的念头在心底由一粒种子,生根发芽,到如今枝繁叶茂。
祝眀奕捂着自己怦怦乱跳的胸口,恰好对上她惊诧的目光,他猛的回神儿,墨色的眸子里滑过一道他从没有过的惊慌。
他狼狈的背过身,用了极大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稍稍正常,低声回道:“嗯。”
说完飞快的冲出正堂,那速度就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谢琼暖收捡碗筷的手微顿,她杏色的眸子捕捉到他慌张的背影。
脸上不觉生出一抹担忧。
她总觉得,最近祝眀奕小哥儿有心事。
难道......看上哪家女君了?
谢琼暖眯着眼,想到这种可能,醉意上头,难免有了丝惊慌与失落。
爱是一道光,绿到心发慌。脑海里无端生出这样一句话,待她眯着醉眼,回神儿的时候,忽然想拍上自己一巴掌。
人小哥儿明明青青白白,她却无端生出了这种陌生的占有欲,没有爱,绿谁也绿不到她头上。
谢琼暖垂着头,忽略心头的不适,在心内忿了自己八百回合。唇边挂着抹自嘲,若无其事的收回心中的怅惘。
洗完碗筷,顺便去净房冲了个热水澡。在外磨磨蹭蹭好一会儿,谢琼暖才推门进了内室。
作者有话要说:正在肝二更....爱是一道光,绿到心发慌。晚上我来捉虫,大家给我的捉虫,我都看了,最近很忙很忙。等我搞完二更,再来搞。
哇,我忽然想让他们先做再爱了咋办?
第39章
内室静悄悄一片, 谢琼暖往屏风内觑了一眼, 奕哥儿早已经安静的平躺在床上, 呼吸匀称,沉沉睡去。
许是今日喝醉酒, 他闭着眼睛,连她开门关门,吱吱呀呀的响声也没能令他惊醒。
晚饭那会儿, 红酒喝的有些多, 酒精上头,谢琼暖只觉此刻头炸裂的疼痛。
她白皙的脸颊上染着丝极淡的粉色, 方才在屋外凉风习习, 理智尚能清醒。这回儿屋内温暖,内室睡着自己相熟的哥儿,她心头的警惕放下,醉意便排山倒海的涌来,眼神逐渐迷离。
她摇摇晃晃的除掉身上的长衫, 身上的衣服繁琐又复杂, 裹的层层叠叠。平日她清醒的时候尚要脱上好久, 现在意识不清, 就愈发困难。
与衣物做了好长时间搏斗,这才脱掉一身衣衫。
谢琼暖自小有裸睡的习惯,往常她一人睡觉时候,需得把身上的束缚全部除掉,才能睡得舒服。
自从搬到祝眀奕家, 与他同床共枕后,多多少少收敛了些。这考虑到女尊世界的小哥儿最重名节,为了尊重他,她通常都是和衣而眠。
但是今天她醉了……
谢琼暖杏眼迷蒙,最后的理智驱使她觑了一眼早已经熟睡呼吸匀称的小哥儿,左右他已经睡着,自己穿不穿衣服,他又不知道?
酒意上头,智商为负的某人,一点不害羞的从屏风外走进床边。
浓秋的风透过窗柩的缝隙吹来,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床上小哥笔挺的躺在木板床上,他纤长睫毛抖得如个筛子般,被褥中,他五指握成拳头,尖锐的指尖深深的陷入手掌内,留下一浅一深的指引。
他似乎不知道痛一般,拳头捏的越来越紧。指尖缝隙里淌过般般血迹。
似乎只有在这种鲜明的疼痛中,才能让他稍稍缓解心头突升的震撼与激动。
祝眀奕:......
他舒朗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心中叫苦不迭,为什么要装睡?装睡也就罢,为什么还要睁开眼睛,如个浪荡子般悄悄的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