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没有说话，虽然这是一家小餐馆，但每天来往的人并不少，她又忙于工作，哪里记得这许多人？年轻的姑娘和她差不多大的女人多得是，她不知道林轩说的是怎样外貌的女人？
莱恩就打开手机，给小玲看手机里存的几张小琴的照片。“就是她。你看见过吗？”莱恩又找出几张工作照，那是徐婉芳在开会时照的。
小玲摇摇头：“我没看见过。”
她也很认真地留意了几眼照片中的女人，确认是陌生人。小玲看着林轩和莱恩失望的眼神又加了一句：“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来店里吃饭，我肯定会记住的。但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她将手一摊，说自己要去忙碌了。
餐馆的另一边，还坐着不肯走的那三名保镖，这都是不好惹的人。小琴就算万般不愿，还是要过去端茶倒水。她小小年纪，出来打工，不怕吃苦，只为多赚一点钱，回去给妈妈盖房子。爸爸死了，家里还有妈妈和妹妹，妹妹成绩比她好。妹妹是要读大学的，上学需要钱，很多很多钱，家里家外妈妈忙着种田，那么给妹妹上学的学费就靠小玲出来自己挣了。虽然服务员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作，但她还是很认真地打工，不敢怠慢。
莱恩又起身。朝着那三个壮汉看了看，他示意林轩：“要不，我们再过去问问。”莱恩一心想知道小琴的下落，虽然看出那坐在餐馆里喝茶的三个汉子从外表看，不像什么好人，但他豁出去了，到底还是要问一问，多问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希望。
“林轩，你认为呢？”
莱恩征求林轩的意见。
林轩就道：“那些人看上去不像是好人，还是不要去了。”林轩不想惹麻烦。
但是莱恩并不赞同。“林轩，还是试一试，多问问人，总有好处的。他们要是不想说，那是另外一回事。”莱恩不想放弃机会，他先进了后厨又询问了小老板。小老板看着照片，也摇了摇头：“我真不记得，没有印象。要不，你去问问吃饭的人。”
莱恩就又走到餐馆的另一头，那三个保镖中间。
这三个人很不耐烦。一抬头，看着一个外国人，突兀地走过来了，都拿眼睛凶他。莱恩保持了礼貌，挤出一丝微笑询问：“请问，你们见过照片上的两位女孩吗？”
这三个保镖本是不想看的，他们粗鲁地推莱恩走开。但其中一个，因为好奇，就多看了一眼。瞬间，他吃惊不小。这是有人寻来了。这个外国人手机里存的照片，赫然就是车里锁着的，大老板吩咐要弄去菠萝岛的那两个女人。这不是小事啊。他一把夺过手机，又给两个同伙看了几眼。同伙也很吃惊。莱恩同样吃惊：“你们，你们是不是见过？”一定见过，不然他们不会是这样一副表情。这种表情很怪异。就好像，他们三个非但认识小琴和徐婉芳，还和她们有过近距离的接触。这种感觉骗不了人。直觉告诉莱恩，他们一定认识徐婉芳和小琴。
“废话，我们哪里认识？”这三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不打算留在店里吃鱼丸子了，他们想走，立刻走。一旦到了外头，就给大老板张强打电话。
本以为事情很顺利的，但看来不是这样。
他们又朝着餐馆的另一头瞧去，林轩也恰好一直盯着他们。那目光，很深沉，很凝重，很肃穆。他的眼睛有一股穿透力，就好像面前的这三个保镖，在林轩面前，是没有穿衣服的，他对此一览无余，丑的美的都看得见。这还不是重点。林轩的记忆力不错。他看着这三个打算立即离开的三个汉子，虽然感觉没有见过，但还是觉得熟悉。想了一想，林轩马上想起来了。此前，他也专门收集了张强的一些资料。张强的手下，张强身边的保镖，什么长相，什么背景，林轩都一一记得，还专门放在一个文件柜里。这三个汉子。身材高大，一袭黑衣，小平头肥胖脸，分明就是跟随张强多年的保镖啊。他们怎么在这里？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他们为什么见了莱恩手里的徐婉芳和小琴的照片，神色那么不对，那么慌张，那么想离开？
一刹那间，林轩心里已经转过无数问题。不行，不能这三个人离开。
他猛地上前，恰好店老板已经将鱼丸子急冲冲地做好了，盛放在一个洁白的大盘子里，无可奈何地挤出一丝微笑，对着这三个男人说道：“三位，你们要的鱼丸子已经煮好了，请慢用！”
顾客是上帝，不管这上帝多么刁蛮，多么不讲理，上帝就是上帝，得罪不起呀，小老板苦叹着脸。
“不吃了！”
三个汉子再一次使唤眼色。他们虽然没有见过林轩。但他是大老板的仇人。大老板专门做了一个文档，将和林轩有关的一切资料都搜罗其中。对于林轩的照片这三人也就十分熟悉了。不好，这个英俊不凡的年轻男人正是老板的仇人林轩！三人当保镖多年，眼力极好，自认为不会认错人的！
他们突然感到了一种恐惧。
林轩的眼睛里，放射出令他们恐惧的东西。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正义感。
林轩行的是正义之事，他们走的是邪路，是为虎作伥。三人心里清楚。
可是，店老板不让他们离开。他认为这三个人还是在刻意刁难，软硬不吃。店老板更是哀求了：“我说，我做好了鱼丸子，你们怎么不吃呢？真的很好吃！要不，我吃一个给你们看看！”
店老板真的吃了一口。
三个汉子更不耐烦了，可是当着林轩和莱恩的面，又不能发作。同时，他们也想起来这外国男人是什么身份了。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叫莱恩，是西朗医院西朗先生的亲信。
“我们不想吃了。”
“哦，那……”店老板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嗫嚅着嘴，又不敢说。他想说的是，既然想走。既然不想吃了，那么把刚才吃的饭菜饭钱结算了。
但他也知道，一旦说出口，引起这三人暴躁，又会将自己打一顿。
这真是说难，不说也难啊。
店老板真觉得沮丧，沮丧透了。
可是，他们吃下去的是三盆鱼丸子，好几百块呢。自己被他们揍了一下，又损失了一笔饭钱。放在谁身上也不服呀。店老板开店就是要赚钱的，要是每个食客都像他们这样，那自己这小店也不用再开了，干脆打烊了回老家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