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沈时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谁，手足无措地后退两步，然后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过来看看外婆。”
顾沉看了一眼他手里拎着的东西，淡淡道：“外婆今天出院了，我在办出院手续。”
“啊？”沈时有点意外也有点尴尬，“那这些你拿回去给她吃吧。”
“谢谢。”顾沉从他手里接过东西。
“不客气。”沈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没话找话道，“那你办好手续了吗？”
“嗯。”顾沉回答了一声。
接下来就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沈时想说声谢谢，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而顾沉同样有话要说，也一直在犹豫。
他想和沈时提辞职了。
他欠着沈时的钱，总要想办法还的，打工是没有前途的，所以他找了另外的出路。
封杀他的资本不是一手遮天，树大招风，对家也不少。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顾沉知道自己的价值，选择了最大的一家进行合作。
昨天他正是和合作方吃饭，才会碰巧遇到沈时。
不管沈时的初心是什么，顾沉都把他对自己的帮助记在心里，从他开了王总的瓢给他遮掩开始，再到雇佣他，借钱，找人……哪怕只是无意之举，都值得他报答。
可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快赚钱，还给他，尽管沈时并不缺这笔钱。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并肩行走。
终于，还是沈时光开了口。
“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顾沉闻言怔了怔，他早看到沈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没想到他想说的是这件事。
他本来想说不用谢，可开口却莫名其妙带了一丝阴阳怪气，“我还以为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沈时心大，没发觉他语气的细微变化，提起秦雨就忍不住生气，“什么好事啊！秦雨他就是居心不良！亏我那么相信他！”
顾沉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们不是情侣吗？情侣之间做那种事……不是很正常吗？”
问到这里，他很快又想到，沈时和他发生关系时是单身吗？如果沈时是在和秦雨交往期间和他……光是想到这种可能，顾沉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
但下一秒，沈时恼怒的声音响起，“什么正常，我们根本就不是真情侣！”
顾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
这会儿沈时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巴拉巴拉地把租男朋友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顾沉。
顾沉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紧绷唇角慢慢放松下来，他无语道：“你真够闲的。”
为了证明自己不喜欢一个人，还特地租个男朋友，有必要吗？真是钱多没处烧，还不如让他客串，他又不多收钱。
这个想法一出，顾沉都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丢开这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你不懂。”沈时总不可能把自己做梦觉醒的事情告诉他，他有些同情地看着顾沉。
唉，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只是个纸片人呢。
沈时回想书里好像还没有许程这个名字，大概他只是一个没什么戏份的炮灰路人甲吧。
不过没关系，他会罩着他的！
顾沉被沈时老父亲般慈爱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然后步入正题。
“我也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话音落下，沈时的手机响了。
他只好暂时打住，沈时看了手机一眼，“我哥。”
顾沉就走远了些让他接电话，沈时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但又想到万一他又忍不住和哥哥撒娇，被顾沉听到是有点羞耻。
他接起电话，“哥，怎么了？”
沈煜城道：“你让我查的事情，查到了。”
沈时这才知道，狐狸精事件和顾沉外婆走丢的事情竟然都和秦雨有关！
挂掉电话后，他心情十分复杂。
没想到秦雨平时看起来这么友善，私底下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说到底还是因为他，顾沉才受了无妄之灾。
沈时顿时更愧疚了，怪不得顾沉会对秦雨那么不客气，换做是他也忍不了！泼脏水也就算了，还故意把老人丢在马路上，万一出了车祸，岂不是间接谋杀！
顾沉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少爷低垂着脑袋，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
从顾沉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一头柔软带自然卷的短发，一看就很好摸的样子。
他克制自己，“你怎么了？”
沈时心虚又愧疚地抬起脸，“我知道了，狐狸精的事情和外婆走丢的事情，都是秦雨叫人干的。”
顾沉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和那天拽着秦雨头发的模样判若两人，“嗯，我知道了。”
沈时很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想到顾沉竟然比他哥查得还快，这就让他很好奇了。
顾沉言简意赅道：“根据外婆和小女孩的描述画像，我找到了那个人。”
“然后呢？”
顾沉云淡风轻，“然后把他揍了一顿，招了。”
沈时：“……”
还真是简单粗暴。
想到那天秦雨被拽着头发，沈时头皮一阵发麻，但也觉得顾沉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