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战挑眉。
去,怎么不去,林乱你去不去?
林乱上辈子别的不会,玩上能跟他比的还真不多,他早就玩出了花样,要不是周烟看的严,林乱没准现在早就流连花丛了。
但林乱是真没见识过这里的青楼,他心里痒痒的,早就想去一回,现在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去。
叶战笑嘻嘻的揽着他,把自己的重量压在林乱肩上,林乱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叶战装作没看懂,照样压着林乱,林乱挣开他,踢了他一脚,叶战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又黏黏糊糊的笑着蹭上去有那么几分讨好的意味。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红袖楼,白面胖子熟练的要了个包间,红袖楼的老鸨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红袖楼也不像那些低俗的青楼妓馆,反而幽静的很,不少读书人和达官贵人都经常来这里,这里不像个青楼,没有那些廉价呛人的脂粉味道,像个高雅的茶楼,林乱也喜欢这里。
大堂里的台子上有个身体纤细柔韧的女子身披红艳艳的薄纱,半掩半露的起舞,像条美艳的蛇,林乱走在楼梯上不知不觉就停了下来。
那女子瞥见正站在楼梯上的林乱,对着他笑了一下,更加妩媚的扭动身体,引得一片叫好,可她视线分明时不时停在林乱身上。
叶战看见他停在那,揽着他肩膀带着他往前走去。
愣着做什么,快些跟上。
林乱这才回过神,快走几步,跟上前面的几人。
叶战回头,看了那女子一眼,目光锐利,像一柄锋利的剑,没有鞘,直直的刺了过去,正在跳舞的女子顿了一下,没有抓到拍子,脚下的舞步就乱了,好一会才慢慢找到感觉。
包间里,□□个少年要了酒,一群美人就陪着他们玩闹,有女子捧着乐器助兴,兴致来了就有美人旋转着到间宽敞的地方,极尽柔美的跳上那么一段。
他们笑着闹着,玩起了行酒令,林乱此时已经有些微醺,眼角微红,风情更甚往昔,别说那几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就连红袖楼里的美人都有些移不开眼,时不时就想凑过去,窝进林乱怀里,喂他一小盅酒。
隐隐的,这个房间里逐渐以林乱为心围坐着,玩行酒令的时候他们也都有意无意的为难林乱。
林乱很快就又输了,众人哄笑着,说这次要好好想想怎么罚林乱。
那个赢了的女子性子最是活泼,有几分泼辣和天不怕地不怕,在那么些权贵眼皮子底下也能不怯场,反而有些嗔怪的撒娇。
这时她也不负众望,眼珠一转就想出了好主意。
这次不为难你,平日里都是我们姐妹为你们献舞,这回就请小公子为我们来跳上那么一跳。
她说着,解下自己的薄纱外衣,又解下林乱的外衣披在了身上。
林乱有些醉了,这时也没有找借口拒绝。
那女子将自己红艳艳的薄纱披在了林乱身上,笑嘻嘻的为他穿好。
众人从他们换衣服开始就直愣愣的看着,林乱披上那薄纱更显得阴柔。
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开始几个人起哄。
来吧,小公子跳一个我们瞧瞧。
林乱跳吧,君子一诺千金。
叶战喝的比林乱多的多,但他只是稍有醉意,神智完全清醒,甚至还要比平时更清醒些,他看着林乱,就笑了起来,心里有些莫名的兴奋,也跟着起哄道。
跳吧跳吧。
林乱歪歪扭扭的站起来,他脸上有些红,眼睛幽深深邃,盛满了碎光,像是在眼睛里藏了一口井。
他上辈子小时候因为母亲的恶趣味学过时间不短的芭蕾,他在这上面天赋不错,以至于后来不学了之后,他的老师每次见到都要扼腕叹息,那是个著名的意大利舞者,他总是夸张的抱怨,一个将要冉冉升起的璀璨明星就如此覆灭了。
虽说有些夸张,但也能从看出林乱的天赋之高,这时候他喝醉了,但刻入灵魂的本能不会出错,他甚至记得刚刚进楼时那优美的身影,以及轻轻的一瞥。
他大胆的将两者结合起来。
众人只见林乱摇摇晃晃的走到央,突然风情万种的踮起脚尖,甩起长长的水袖,就开始跳起舞,他笑的开心,跳的也开心,没有管周围的人,自顾自的跳着,全程踮着脚尖,轻盈异常。
乐师赶紧开始奏乐。
有还没有完全醉的,就开始纷纷惊叹,竟然有人竟然能够踮起脚尖起舞。
叶战捏着酒杯,神色越发暗沉,他猛的灌下手的酒,看着起舞的林乱。
神色莫测。
第11章 林家幼子
林乱这时候已经醉了,他笑着,笑声爽朗,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和快活,这一声像是一个信号,惊醒了还沉醉在舞蹈的众人,微怔的众人回过神。
有几个女子去到空旷的屋子央,开始跳起了舞,丝竹管弦,衣袖纷飞。
屋里又开始吵闹了起来,推杯换盏,一派靡靡之景。
林乱褪下那有些可笑的薄纱,只着白色的衣,摇摇晃晃的走到桌边,他喝酒是属于不上头的那一种,就算是已经醉极也只是眼角微红,但是面上已有醉态,眼睛里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碎光。
这里的酒异常清冽,刚刚下口只觉得满口甘甜,过一会后酒劲才会上来。
林乱贪杯,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壶嘴就直接开始倒,清酒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锁骨,然后流进了衣服里。
叶战看的有趣,他喝的酒比林乱还要多,但是却一点醉意都没有。
叶战是从小在酒缸子里泡大的,他在塞北出生,那里冬日严寒,连活物都少,在那里的人都是靠酒熬过去的,在那里连七八岁的孩子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喝下一酒囊的烈酒,而这里的酒清冽是清冽,但是太精细了,还要装在小小的酒壶里,那样将将装满半壶,喝了这么久,说到底也没有喝多少,这点子酒也就只能给他开开胃。
他觉得这只小猫喝醉了倒是比醒的时候要乖。
林乱倒的很快,几乎没有喝几口,大部分都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里,他似乎极为满足,只是贪婪的吞咽着。
叶战摇摇头,好酒都让他糟蹋了,他夺过林乱的酒壶。
你醉了,不能喝了。
林乱笑了几声,眼神迷离,有一种别样的风情,刚刚那个泼辣大胆的女子凑到他身旁,扶他坐在榻上,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叶战鬼使神差的拿起刚刚林乱喝酒的酒壶,将剩余的酒统统饮了下去。
他舔了舔壶嘴,眯起眼,甜的很。
旁边的白面胖子攀上他的肩。
叶、叶老大,你看这里好吧,是个好地方,那些美人都漂亮的很。
叶战眯着眼,有些懒洋洋的嗤笑了一声。
漂亮个鬼,还不如
还不如林乱好看。
话还未完,叶战猛然回过神,突然就阴下了脸 ,他把酒壶放到桌子上,挣开白面胖子的手,近乎是狼狈的逃窜了出去。
怎么会?他刚刚在做什么?他怎么会觉得一个一个男人生的好看!
难道他喜欢男人?军营里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他也不算呸呸呸,他才不喜欢男人,是兄弟,兄弟。
他停在走廊的窗户哪里,失魂落魄的吹着冷风,冷风稍稍让他冷静了些许。
林乱好看吗?确实好看,他想到这里就稍稍放心了,是事实而已,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也是倒霉。
他不过是稍稍想照顾一下这个看起来就很弱鸡的小子,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叶战极其不厚道的幸灾乐祸,感觉自己还是根正苗红的直男一个,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还痴汉的用林乱用过的酒壶。
而屋里,白面胖子也有些醉了,他坐到了林乱对面,嘟嘟囔囔的。
叶老大搞什么鬼,怎么就突然走了。
林乱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那个性子泼辣的红衣女子痴迷的看着他,一遍一遍的用手描摹着他的轮廓。
有时候,美是不分性别的,只要达到了极致的美丽,就会不由自主的让人沉醉,引人追逐,这是人骨子里的本能。
这是上天赐予的珍宝,这个时候,弱小就是原罪,倘若你没有能力守护这样瑰丽的珍宝,这便是灾祸。
林乱自己心里其实明白,他太过弱小,说是自恋也好,杞人忧天也罢,他太惹眼了,并且他不想也不能躲躲藏藏的生活,自从他被接回林家,他就注定了要暴露在世人眼,他上辈子的时候也见过那些腌臜事儿,虽然他玩的疯,但是从来不屑干违背自己良心的事儿,但是心脏且黑的人不少。
他一开始就往最坏处想,至少他必须能保全自己。
所以他本能的去取悦最强大的人,让其他人来庇护自己,比如周烟,比如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