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展露的要多一些。
众人皆知晓的,是他有五对羽翼,但是艾莫罗德知道的比他们更多, 这还远远不到那个男人的底线。
他当时应该是非常高兴的, 他为拥有这样一位父亲而自豪, 并且为自己跟父亲有了小秘密而暗暗窃喜着。
在艾莫罗德心目, 他是个完美的父亲, 不仅强大而且并不像许多其他的父亲一样,对自己的孩子十分冷硬。
艾莫罗德是在他的肩头长大的,他甚至温和到可以给孩子玩弄他的羽翼。
艾莫罗德遗传了父亲的发色与容貌,但是还是有些不同,艾莫罗德的外表要更具攻击性一些,他的发色也更加浅一些。
他跟他的名字一点也不相称,他明明就锋锐如钻石,在他人看来他的父亲,比他更加适合这个名字,翡翠一样温润。
而他的父亲德奥曼,他就像是山谷间微风,恰到好处,不会让任何人感到不适。
即使是他以锋锐的剑锋为名,但他本人却不会给人半点这样的冰冷与尖锐。
这样的父亲,是可以时时刻刻都在小伙伴当炫耀的,是值得自豪的。
但就是这样完美的父亲,他抱来了一个小小的婴儿,来自血脉的天然感应告诉艾莫罗德,那是他的兄弟。
那一刻,世界都在艾莫罗德面前崩塌。
母亲跟往常一样,还是那样笑着,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慈爱的母亲,温和父亲,虽然母亲对自己要求有些严格,但正是因为有期望才会如此不是吗?他原来觉得自己有个完美的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他生长羽翼的那几天,父亲不在,他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还是有点遗憾的,但是父亲那样忙,族里的任务那么多,这是母亲在他小时候用来安慰他的理由,他信了。
他接受其他一切解释,艾莫罗德愤怒的想着,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他在忍受羽翼从体内生长出来的疼痛的时候,他的父亲没有在执行任务,而是陪伴着另一个孩子。
他尖锐的指责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背叛了我的妈妈,你背叛了我,你是个卑劣的小人!你做出了这样无耻的事情,你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父亲。
艾莫罗德知道自己可能会受到惩罚,他平时就经常因为不在意敬语,说话随意,言辞不当而被家族里的长辈训诫,而他的父亲则十分纵容他,从不在意这些,甚至称得上溺爱。
而这次他一点都没有留情,用了自己所知道的最难听的词汇。
但他万万没想到,首先给他了他一巴掌的是他自己的母亲。
她冷冰冰的道。
注意你的礼仪,艾莫罗德。
艾莫罗德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捷如同蝴蝶的羽翼一样颤抖了两下,接着敛下了眉眼。
我讨厌你们。
艾莫罗德,回来!
艾莫罗德没看见的是,那个女人快步走了两步,又回头安慰明显眸子黯淡下来的男人道。
别在意,他早晚会长大。
就如同他们,早就被磨去了年少时的锋芒,向现实屈服。
我明白,菲奥娜,我去看看他。
没事,有人会跟上去的,你还是先安顿一下为好。
菲奥娜看了看他怀里的小婴儿,重新扬起笑来。
不说这个了,说说那个人吧,你爱她吗?
男人这才打起了些精神,眼睛都比刚刚明亮了许多。
是的,她非常的
他皱着眉思考了一下,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非常的与众不同,我原先只想远远的看一下,但是她就像森林里的藤蔓一样,一下子就缠住了我,我舍不得放手。
他的神色有些悲哀,话语都有些混乱。
但是我没有想过我会有个孩子,我没想过给你难堪,她突然告诉我,她将要有个孩子了,她想生下来,我非常惊讶,我不能拒绝这个要求。
德奥曼低着头,明明身上是用最珍贵的布料制成的最华美的衣服,看起来却有些落魄。
菲奥娜安抚一样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人不知道,但是我们自己怎么回事,自己心里还是一清二楚的,我是真心为你觉得高兴。
她露出了真切的笑意。
我一直觉得很抱歉,我跟他都亏欠你,尤其是我,我拖累了你很多,你又跟我不一样,并没有喜欢的人,表面上又跟我确认了婚姻关系,我一直担心你会不会孤独终老。
她看起来就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但是现在这个孩子稍稍让我好受了一些,艾莫罗德那里不要担心,我会去开导他,你知道,他一直拿你当亲生父亲,现在可能有点接受不了。
男人摇了摇头。
我们不过是合作罢了,你并不亏欠我什么,就如同你渴望自由,我也不希望我的婚姻被当做筹码或者交易。
他顿了顿。
况且我作为丈夫,作为父亲,并不合格。
接着,菲奥娜似乎有些紧张。
说实话,你看,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艾莫罗德,就算是我们解除婚姻关系,那群老头子也不会说什么的,你的,你的爱人,应该会介意吧,所以我们可以解除关系。
虽然有些丢人,但是我已经被拒绝过了,她现在明确表达过,不希望再继续关系去了。
女人明显有些高兴,又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太好。
哦,哦!那真是太好了,我是说,很抱歉提到了你的伤心事,你知道的,如果跟你解除关系,我还是不能与他在一起,甚至连艾莫罗德的秘密都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况且,更糟糕的是她的父族已经不如以前那样辉煌,如果她恢复单身,她很可能会被强制二次联姻。
菲奥娜很快又皱了眉头,回到了话题。
嘿,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她有些不满的点着德奥曼的肩头。
你竟然没有,你竟然
她找了一个恰当的形容词,难以置信道。
你竟然被甩了!?
菲奥娜有些愤愤不平,这是她从小的玩伴,还是帮助她瞒天过海的好友,是族里最锋锐的剑锋。
这让我想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了。
德奥曼却依旧温和,连语速都没有变过,还是那样徐徐。
别这样,菲奥娜,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我们双方是平等的,都付出爱与关怀,我们各自都享受着这段关系,这个过程十分美妙,她在最开始就说过,她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我也认同她的说法,更何况我还得到了一个非常非常珍贵的礼物。
他低下头,怀里的婴儿原本正看着他的下巴,他这样低头正好对上了视线,那小小的孩子就笑了。
艾莫罗德的记忆里,他从那时候开始敌视父亲,并且不理解为什么母亲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了他。
他固执的仇恨着那个男人,每次见到他都会立刻变了脸色,就像只紧绷着神经的狼兽,每当嗅到人类的味道,就亮出趾爪。
艾莫罗德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嫉妒着那个孩子。
艾莫罗德在此之前一直为自己的父亲而自豪,他不自大,不与其他的父亲一样,面目可憎,对待自己的妻子孩子都态度冰冷,跟这种普遍的现状不同,德奥曼非常关心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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