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形容,别说安嘉鱼了,连乔郁绵都被勾起了兴致:那一杯就好。
行,自己拿杯子接吧。大叔指了指一边摞满杯子的桌子,透明的扎啤玻璃杯表面呈蜂巢状,看起来很厚实。
正说着,有附近的居民来打酒。印着原浆啤酒字样的塑料袋接着酒桶的龙头,没多久就灌满了两袋,雪白丰厚的泡沫浮在琥珀金的酒液表层。
乔郁绵排在他身后,接了满满一杯,啤酒还处于低温的状态,外壁因为温差形成一层湿滑水汽,泡沫的张力让它们略微高出杯口也紧紧凝聚在一起,鼓鼓的边缘看上去温和可爱,跟酒精这样刺激的词汇毫无关联。
乖乖,你别一直看,倒是尝尝呀!安嘉鱼坐在小桌子对面伸手来抢,不然给我。
他轻轻拍开那只手,猛灌一口,再缓缓咽下。
清爽是真的清爽,可他不会品酒,单单觉得比印象中的啤酒味道清爽些而已。
怎么样怎么样?安嘉鱼急得要咽口水,一双眼睛盯着他冒火。
乔郁绵将杯子推过去让他自己尝。
那人端起杯子抬头就灌,咕咚咕咚几口下肚,眼见着酒落下去一大截。
哈爽!安嘉鱼咂咂嘴,真的有麦香!
你会喝酒啊乔郁绵有些意外。
嗯,从小就会,跟着我妈去音乐会,结束之后常常有酒会。尤其是国外那些,老外嗜酒如命。不过我酒量不算好,喝多了话也多后来觉得丢人就不怎么喝了。
作者有话说:
喝过刚从酒厂运出来的原浆吗?塑料袋装那种。
第52章
乔郁绵对酒精无感,加之担心被李彗纭闻出异常的味道,一扎啤酒只沾了几口意思一下,剩下都下了安嘉鱼的肚。
那人说自己酒量不济还真不是谦虚,后半程始终在亢奋,音量也渐响,引得旁人频频侧目,一是他发型惹眼,二是他笑声清脆。
乔郁绵看时间差不多了,赶在在天黑前拉着他离开。
几点了几点的车安嘉鱼意犹未尽,在他付账时一条手臂顺理成章搂上他的肩头,歪着脑袋贴他耳廓说话,亲昵至极。
七点十五的车。他揉了揉耳朵,拖着半醉的人走到路边,我叫辆车走。
黄昏里,天边还没彻底暗下去,路灯依然按程式设定准点亮起,安嘉鱼旁若无人地站在他身侧,时不时歪头啄一下他的脸颊,欣喜万分。乔郁绵只在小朋友的脸上看到过这种不加掩饰的神色,像好不容易得到心仪已久的玩具。
别闹。乔郁绵背后蹭蹭冒冷汗,好在这边比较偏僻,路人稀少,不是会喝酒么,怎么才喝了这么几口就醉了。
没有,没醉。安嘉鱼努努嘴松开他,就是有点兴奋。我看了,周围没人。
安嘉鱼酒品还凑合,适度兴奋过后就是犯困。
乔郁绵一路拖着他检票上车。
回程他们的位置是两连座,车上人不满,安嘉鱼一坐定就放倒了座椅:乔郁绵。
嗯?他扭头一看,那人眼瞳带一层朦胧的光,显得又困乏又可怜,于是一伸手撸下他绑兔尾的白鲸电话圈替他套在手腕上,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你也睡一下吧。定个闹钟。安嘉鱼半眯着眼睛握他的手。
好。乔郁绵也将座椅放至跟他平齐,那人的脑袋立刻靠过来,看着他定闹钟。
睡着之前,安嘉鱼在他肩头喃喃自语:好快啊感觉什么都没做一天就没有了,怎么会这么快呢小乔,下次我们去山上露营吧可#¥%@
虽然最后一截乔郁绵一个字都没听明白,虽然对方已经睡着了,虽然他不确定这个下次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但他还是对着那张满足的睡脸郑重点了点头:嗯。
乔郁绵觉得自己的心脏越来越强大了。他像往常一样,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在晚上九点半若无其事用钥匙拧开家门,仿佛真的在学校上了一整天的课。
可屋子里却一片漆黑。
没有人等在门口问东问西,也没有人递给他一杯热好的牛奶,催促他抓紧时间去洗澡。
他关上背后的大门,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让客厅恢复明亮,餐桌上是吃剩的半碗排骨面。他走过去摸了摸碗壁,汤汤水水都凉透了,表面浮一层灰白的薄油。
李彗纭这么晚不在家实属罕见,他掏出手机翻到号码点下绿色的拨号图标。
不过几秒的等待,次卧里便响起了急促的手机铃声。乔郁绵一愣,挂断了电话,紧接着黑漆漆的卧室门骤然被拉开,李彗纭穿着宽大的居家服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放学了啊。
他看着对方凌乱的长发懵然道:妈你你在家啊,你这是,睡了?这种状态的李彗纭对她来说略显陌生。
嗯,困了睡一会儿。你忙你的吧。她说完砰得一声又将自己关回了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