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快下来啊,马上下雨了,回家。”一棵枝繁叶茂的柳树下,约摸五六岁年纪的小男孩,仰着脑袋盯着树上,稚嫩的脸蛋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
被他吆喝的小孩儿在树上。
盛北爬的不高,肉肉的胖手臂紧紧的抱住树干,他慢慢伸出一只手试图去够不远处另一支树干上的知了,额头上汗水淋漓,明明近在迟尺只差一步就能得到,可惜人太小手臂太短,就是够不着。
“不嘛,我要逮知了。”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到树下的晋源耳朵里:
“源哥哥,我就快要够到了哦。真的。”
晋源在树下站着,担忧的盯着树上小小的一只。
几分钟后,盛北慢腾腾小心翼翼的下树,先伸出左脚试探着往下移动一点点,等身体稳了,左手再往下移动。
晋源早早的等候在树底下,伸出两只小短胳膊努力向上抬起,待接触到盛北的小屁股时,双手一抱将人从树上扒拉了下来。
“好热呀。”盛北似乎习惯了晋源这样,没觉得哪里不对。倒是一旁路过的村民笑哈哈道:
“源源真有当哥哥的范儿。”
晋源低下头去羞赧一笑,却不忘从上衣小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为盛北擦汗。
“那当然啦。”盛北冲着村民甜甜一笑,脑袋顺势歪在晋源稚嫩的肩膀上:“我源哥哥可是我媳妇儿。”
“哈哈哈哈哈,小北你可真逗。”村民哈哈大笑的从两个孩子身边走过,提醒道:“这天快下雨了,赶紧回家吧。”
“好呢,徐叔。”盛北和晋源异口同声说道。
小孩子腿短,两个小家伙奔跑着往山下跑,还未到家门口,大雨哗哗而下。
“你俩这是从哪儿回来的?”刚刚走到门口,准备去邻居兼闺蜜家看看儿子在不在那边的苏荛,瞧见两个一米刚出头的小家伙,浑身湿透手拉着手冲自己跑来。
苏荛拿了两条浴巾将俩孩子裹起来,晋源不顾自己浑身湿漉漉的,短袖贴在身上凉凉的,拉着盛北往卫生间走:
“小北,洗澡。”
“不要不要,我还没淋够雨呢。”盛北挣脱晋源的束缚,像个小泥鳅似的跳到院子里,张开双臂仰起脸,尽情迎接雨水的洗刷。
“啊……”盛北突然抒发情感似的大喊一声,在苏荛和晋源愣愣的对视一眼时,接着大声喊道:
“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苏荛:“……”
晋源:“?”
“轰隆隆~”电闪雷鸣瞬间而至,吓得盛北一蹦三尺高:
“唉呀妈呀……源哥哥,我要洗澡。”
苏荛忍俊不禁哈哈大笑,正巧沈妤打着伞走进院子,瞧见儿子被晋源拉着进了卫生间,放心的吐出一口气,朝闺蜜嚷道:
“就知道这孩子在你这里。”
“你最近是不是在读诗?”苏荛笑而不答。
“是啊?你怎么知道?”
“读的还是高尔基的《海燕》?”
“啊?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吗?这都知道?”沈妤惊讶的盯着闺蜜,像是解释一般的说道:
“我们学校有个语文老师非说《海燕》是散文,我就说是格律诗,争论之余就多读了两遍。”
苏荛认可的点点头,她对这首诗是格律诗还是散文不感兴趣,但刚才小盛北那认真遭雷劈的模样儿真是逗笑她了。
闺蜜见面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二人从化妆品聊到新款服饰,从最新的小鲜肉到火爆半边天的电视剧,直到晋源洗好澡穿上干净的短裤短袖从卫生间来到客厅,二人的话题瞬间转移到了俩孩子身上。
“源源,小北呢?”沈妤问。
“阿姨,小北在上厕所呢。”晋源的话音未落,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沈妤的声音,盛北激动的从卫生间跑了出来,边跑边叫着:
“妈妈,妈妈,刚刚我吟诗啦。”
盛北提着裤子从院子里单独的卫生间穿过走廊来到客厅,一路上总觉得好像有点儿啥坠在身后,但他没细想,全部心思都在奔向妈妈并炫耀吟诗的事情上。
直到……
盛北扬起小脸蛋,纳闷的看着妈妈和苏阿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身后,就连他的小媳妇儿都张大了嘴巴,眨巴眨巴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了看他的身后,又看看他,一言不发。
“怎么啦?”盛北挠挠脸上发痒的地方,食指顺势伸进了嘴角含着。
“没关系,我儿媳妇儿弄得,不算浪费。”苏荛回过神来,特大方的拍拍闺蜜的肩膀,然后走到盛北身后,把在地上拖得长长的卫生卷纸一点一点捡起来,直到消失在卫生间里。
原来,刚才盛北只顾着冲出卫生间,提裤子的时候竟然把卷纸带出来了。
卷纸本是卡在置物架的小盒子里面,一端被盛北带出来,一端还卡在小盒子里,长长的卷纸铺在地上,连接到了客厅的沙发旁。
不用问,一卷纸肯定是报废了。
“下次注意点儿。”沈妤无语扶额。
“好的,妈妈。”盛北乖巧点头。
小插曲过后,盛北拉着晋源进了儿童房,天蓝色的墙壁,小汽车式样的床,屋子靠窗的角落是一个写字板,用来画画或是演算题目。
“明天就要上学了,东西准备好了吗?”晋源收拾小书包,不过是铅笔盒和练习本而已,收拾的还有模有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