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住处没人,他放下书包想了想,没去拿作业,而是抓起了钥匙,走到那扇始终上锁的房间前。
钥匙插进锁眼,转上半圈,闻煜动作顿了顿,闭眼把额头靠在门上,叹了口气。
而后他睁眼,终于打开了门,推门而入,把自己关了进去。
第二日晨光熹微时,闻煜揉着一头有些凌乱的头发从房间里出来,照旧锁好,一脸颓唐地进了浴室。
直到把自己淋回神清气爽的状态,他才离开浴室,像往常一样套上干净校服,背着书包去学校。
清早,忙碌的人都还在睡,小区外的路上只有出了摊的早餐店老板在忙碌。
闻煜要了碗馄饨,坐在街边慢吞吞吃完才往学校走。
转到三中半个多月,他头一回这么早去学校,到校门口时大门还没开,连边上供人进出的小门都虚掩着。
传达室里,值了一夜班的保安昏昏欲睡,在等白班的同事换班。校园里安静得只剩鸟鸣。
走到二楼的时候闻煜突然想起不对——他来得那么早,教室门开了没有?
他平时规矩得很“标准”,上学一般踩点到,既不早也不晚,虽然听说过傅予寒负责开门锁门,倒是一直没见过。
不过很快,闻煜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六班教室门一拧就开,瘦削的男生趴在角落睡觉,细瘦的胳膊一直伸到课桌外,自然下垂的手让分明的腕骨看起来格外突出。
傅予寒睡得很沉,哪怕闻煜落座时刻意弄出来了一点声响,他也没睁眼,大概是到了很久。
天光落在他脸上,闻煜似乎能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看见一层极细小的绒毛,干净而无害,和他醒着时一身的“生人勿近”完全不同。
闻煜坐着没动,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傅予寒皱着眉换了个方向继续睡,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闷哼,闻煜这才像是回了神。
他愣了两秒,接着笑了下,也不知在笑什么。
他卸下书包,在静谧的天光中摸出昨晚没做完的作业,开始写卷子。